“那是一定!”景帝很贊同這結論:“周陽選擇的時機的確是一個好時機,朕接到他的奏章,怦然心動。可是,再一想,大漢能守得住嗎?即使守住了,要花費多大的代價?把這些代價用來訓練騎兵,打造精銳,哪一個方略對大漢更有利?我們好好議議,要議透。”
如今的漢朝,可供選擇的方略多了。要是在以前,只能守,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多可供選擇的方略,這都是周陽打出來的。
景帝可供選擇的方略多了,就得把每一個方略的利弊權衡清楚。
馬上出兵河套,拿下河套不是問題,這點可以肯定。匈奴必然會來爭奪,這一打起來,就是反反覆覆。歷經數載不息。這一爭奪起來,就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這些,以漢朝的國力,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這會把漢朝的精力能牽制在河套。若是先不解決河套,集中精力來打造精銳騎兵,轉變國策,改變漢朝的軍事戰略,三五年後,漢朝的軍事實力將會發生一個質的飛躍,到那時再來收復河套,會更加有利。
雖然漢朝今年勝了,大勝了,可是,國策、軍事戰略都還沒有轉變,還不適宜大戰,這需要時間。只有把整個國家的策略改變,勝利才能持久,畢竟這是基礎。
景帝做為皇帝,要把握全域性,方方面面都要想好,採用最有利的方略。
“解決國策軍略,是大漢的根本,若是陷於爭奪河套,那就是得不償失。”竇嬰的歡喜勁頭少了許多,變得穩重起來:“若是周陽統兵,即使匈奴要來爭奪河套,也不會得手。”
“那是!周陽對匈奴很有辦法,匈奴不可能得手,正是因為如此,朕才怦然心動。”景帝大是贊成這話:“可是,大漢沒有騎兵,拿下河套之後,只能守,不能攻。就象這次長城大戰一樣,周陽手裡的騎兵太少,只有一萬,才沒有全部佔領長城。不解決騎兵,大漢只能在河套與匈奴爭奪,不能奔襲匈奴的腹心之地。即使打敗了匈奴,匈奴緩過勁,又來打,這就沒完沒了。”
騎兵這個短板,限制了漢朝的發展,這是誰也沒辦法的事情。若是漢朝現在出兵河套,一定會出現這種情況。
“要是不出兵吧,一塊肥肉就在嘴邊,只能看,不能吃,這不是要人命嗎?”景帝很是為難,不住撫額頭,難以決斷。
周亞夫沉吟不語,竇嬰思索不已。他們和景帝一樣難處,不好決斷啊。
景帝率先打破沉默:“有人說過,要解決匈奴,就必須攻入漠北,打掉匈奴的巢,讓匈奴永遠不能再滋擾華夏。朕以為,此言極是有理,朕也準備如此做。”
“攻入漠北?”周亞夫和竇嬰嚇了一大跳。
攻入漠北,從根本上解決匈奴問題,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周亞夫和竇嬰驚訝的不是這方略,而是這方略的難度。
漠北地處大漠深處,離漢境數千裡。數千裡外用兵,不要說在漢朝,就是在現代社會都是一大麻煩事,調兵、兵勤補給會很困難。更別說,匈奴還很強,要攻入漠北,就先得解決漠南,這就有得打了。
只有搶佔了漠南,才能進攻漠北,這是何等之難,以秦始皇的雄材偉略都沒有實現。
“怎麼?你們怕了?”把二人震驚的樣兒看在眼裡,景帝一笑:“匈奴與華夏打了數百年,總是滋擾不絕,就是因為有漠北在。匈奴即使在漠南吃了虧,還可以逃到漠北休養生息,一旦兵強馬壯,就會再來打華夏。趙武靈王大破匈奴後,匈奴北遁;蒙恬大破匈奴,匈奴北遁,哪一次不是逃到漠北去舔好傷口?只有拿下漠北,讓匈奴無處可逃,華夏才有安寧!朕以為,這人的看法非常有理,雖然困難大了些,以大漢的國力能做到!”
在當時就有人提出這樣的構想,只有兩個字能形容這人,這兩個字就是“瘋子”。
周亞夫問道:“皇上,這是誰的方略?”
這話正是竇嬰要問的,一雙眼睛打量著景帝,期待景帝的回答。
“一代才智之士!”景帝卻沒有回答,反倒是大加讚揚。
“是晁錯?”竇嬰瞭解景帝,能得景帝如此讚揚的人,絕對是一代名士,好奇心大起。
“竇嬰,你還記得朕之師?”景帝濃眉一挑,盯著竇嬰。
竇嬰臉色一緊,語調轉為沉痛:“臣亦後悔!”
晁錯被殺,竇嬰也有份。正是他舉薦了袁盎,袁盎進言,才促成景帝殺晁錯一事。
“不是晁大夫。”景帝微一搖頭。
“是賈誼?”竇嬰再猜。
“不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