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自相殘殺,那是讓漢軍將士歡喜無已的好事,無不是伸長了脖子,瞪圓了眼睛,打量著匈奴,不時為匈奴加油:“殺呀!狠狠的殺!”
“殺!殺!殺!”
匈奴很貪婪,就是在平時,動不動就要決鬥,殺死對手,得到對手的一切。在眼下這種危急時刻,只有殺死對手,才能得到草料,得到牛羊駿馬,得到心儀的婦人,他們無不是響應漢軍的號召,奮力砍殺起來。
漢軍看在眼裡,大是歡喜,手舞足蹈,叫嚷不停,興奮得臉上冒起了紅光。
“大帥!”周陽在衛青、張通、程不識他們的簇擁下,大步而來,李廣忙快步迎上去,衝周陽見禮。
“飛將軍,你樂什麼呢?嘴裂得跟荷花似的!”周陽有些不解的打量著李廣,還真是老頑童,守城守出如此大的樂趣了。
“大帥,你瞧,匈奴殺得多狠呢!”李廣興致高昂:“末將打了一輩子的匈奴,就從來沒有見過匈奴如此大規模的自相殘殺!匈奴的自相殘殺很有名,末將就沒有好好見識過,服氣!服氣了!”
“匈奴的殘殺,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周陽笑著打量龍城:“隨著時間的推移,匈奴的草料、吃的、喝的消耗一空,那時節,要想活命,恐怕只有吃人肉,到時,他們會殺得更狠。”
“那是一定!”衛青猛點頭,大是贊成,臉上露出一絲不忍之色:“末將熟讀史書,得知當年的長平大戰,趙軍給秦軍團團圍住,斷水絕糧,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到最後,只有吃人肉,喝人血,自相殘殺者,不知道有多少。軍隊,到了最後關頭,只要能活下去,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即使吃人肉,喝人血,也在所不惜!”
長平大戰在兩千多年以後的今天,仍是鼎鼎大名。在當時,才過去一兩百年,研究的人不少,於趙軍當年的慘況,這些將領人人心中熟知,對衛青這話大是贊成:“是呀!匈奴到了最後關頭,會比趙軍更狠!”
“趙括雖是被人譏誚為只會紙上談兵,卻不失上將之才,只是少年得意,銳氣太盛,沒有經過艱難的磨練罷了!”周陽來到漢朝,一直統兵,一有空就熟讀戰史,對趙括有了全新的認識:“別的不說,就是在那麼艱難的境地,他還能號令趙軍,趙軍對他的命令遵行無誤,此人之才由此可見一斑了。”
“大帥之言極是有理。”衛青對此話大是贊成:“越是困難的境地,越是考驗統帥的才幹。象趙軍所處的境地,很少有將軍能控制得住,趙括還能在最後關頭號令諸軍,其才非同小可呀,只可惜,白起更高一籌,不讓他有報仇的機會,射殺他於戰場之上。”
“只不知,單于到了最後關頭,還能不能號令匈奴呢?”程不識眉頭一挑,有些期待。
“程將軍,你說呢?單于在眼下都不能號令了,到了最後關頭,更不能號令了。”李廣右手一揮,很是不在乎。
“飛將軍,你此言不對。”周陽搖頭,很不贊成李廣的說法:“眼下,匈奴雖然亂了,卻遠遠沒到最後關頭,還有很多變故。單于能不能在最後關頭號令匈奴,眼下斷言太早,到了最後頭才能知曉,我也很期待!這可是檢驗一個統帥的最好方式,古往今來,經得起這種檢驗的統帥並不多呀!只有趙括一人了!可惜了,可惜了!”
“大帥,可惜什麼呀?”衛青有些不解的問。
“我可惜的是,趙括給白起射殺在戰場上,讓趙括失去了報仇的機會。若是趙括逃走,以他之才,報仇雪恨,必然精采異常!”周陽大是興奮的道:“我們統兵之人,對這種盛事,極是期待呀!”
“大帥的意思,末將明白了。”衛青大是點頭:“即使單于能象趙括那般,在最後關頭還能控制軍隊,大帥也不會讓他走脫的!”
“匈奴給圍住了,插翅難逃,單于想逃也無處可逃!”李廣猛點頭,不住搓手:“大帥,這麼看著匈奴自相殘殺,雖然讓人舒暢,卻也讓人手癢,大帥,請準末將去廝殺一番。”
“不行!”周陽斷然否決。
“大帥,你放心,匈奴自相殘殺,我們再去一殺,一定會血流成河,末將保證殺得匈奴不辨東西南北。”李廣信心滿滿,大聲請命。
“大帥,末將也去!”程不識、張通、公孫賀他們個個一臉的興奮之色,不住搓手,唯有衛青皺眉不語。
周陽打量他們一眼:“你們有如此高昂的鬥志,我心甚慰!可是,你們要知道,眼下去廝殺,固然痛快,卻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等到匈奴揮不動刀了,我們再去殺,一樣痛快,還沒多大傷亡,何不等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