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你就是了。”
於是,那顆腦袋急速縮了回去,在一陣隱約的叫嚷聲裡,兩扇沉厚木門上暗嵌的一扇小
門已“嘩啦”一聲被推開,五六個腰粗膀闊,身著一式白亮真絲勁裝的大漢蜂擁而出,帶頭
的一個,正是剛才與燕鐵衣展開謾罵的仁兄。
那人滿臉橫肉,膚色又黑,再被質地細密,光澤柔潤的白色絲巾一襯,便益發黑得可以
同大門兩側雄踞著的“墨晶玉”獅子比美了;但見他挽袖握拳雙眼通紅,衝著燕鐵衣大吼
叫:“小猴崽子,小王八蛋,少潑皮,我看你再往那裡逃!”
燕鐵衣微笑道:“你真要打架?”
那人口唾飛濺,嗔目厲吼:“打架?我要活剝了你這身人皮﹗”
他旁邊一個下巴颳得透青的漢子斜睨著燕鐵衣,嘿嘿冷笑:“這小子一定是窮瘋心了,
妄想到咱們這裡來耍刁使賴,弄幾個錢回去混生活的,若不給他一頓教訓,還叫一干青皮二
流子之屬以為咱們山莊好糊弄好吃哩!”
另外三四個人跟著怨聲叱喝,連連喊打,燕鐵衣搖搖頭,道:“我可不是來跟各位要小
錢的,我只是想見你們的莊主人,各位可得看仔細了,憑我的模樣、氣派、穿章打扮,豈是
青皮無賴之流可比?”
滿臉橫肉的一個重重吐了口唾沬,態度惡劣:“真是挖煤老二打飛腳——嚇(黑)人一
跳哪,小王八蛋,憑你這模樣又能是幹什麼的官家公子、豪門少爺?我呸,老子看你身上穿
的衣裳,胯下騎的駿馬,說不準都是偷來騙來的,今番先擺平了你,再扭送你到衙門去坐上
幾天!”
下頷青虛虛的那位叱道:“老張,少和他黏纏,狠狠揍一頓再說!”
這位“老張”大約也練過幾天拳腳功夫,只見他一個虎撲,左拳虛晃,右拳猛搗燕鐵衣
的脅側!
笑得又甜又美,馬背上的燕鐵衣溫柔的凝視著對方,右腳猝彈又回——快得像根本就沒
有動作,而那位“老張”才將自己一拳搗出,連邊尚未拈上人家,已不知怎的就一個大馬爬
摔出了五步,一下子閉了氣!
其它四五個人在齊齊一楞之後,立時怒吼連聲,像四五條蠻牛也似朝著燕鐵衣衝了過來!
燕鐵衣的左腳便在馬頭上飛旋過半弧,半弧的過程上是瞬息,而瞬息中,四五條高大的
身影已打著翻滾跌了一地!
馬匹不驚不動,靜靜的站著,似乎馬兒也覺得這個小場面太不夠刺激。
燕鐵衣歉然的望著滿地打滾的幾位仁兄,好似一個同情敗者的傍觀人一樣。
幾個人掙扎著爬了起來,滿臉驚駭憤怒之色的瞪著燕鐵衣,他們猜不透對方是誰,不知
道對方的目的為何?甚至,連他們怎麼栽的觔斗都不明白!
笑笑,燕鐵衣道:“我只是用了我的一隻腳。每次只用一隻腳,各位。”
那位下巴颳得一片青白的大漢滿嘴鮮血,吐了好幾口才說得清話:“你……你到底是
誰?你想幹什麼?”
燕鐵衣道:“我是誰,實在不願意告訴你們,至於我來此的目的,我已說過了!拜謁貴
莊的莊主人賈致祥。”
又吐了一口血唾,那人驚恐的道:“你——可是來向我們太爺尋仇的?”
燕鐵衣道:“不,這只是一次友好的訪問。”
不待這些人再回話,小門裡,一個冷硬的嗓音已傳了出來:“朋友,我怕沒有這麼簡單
吧?”
四五位鼻塌嘴歪的仁兄聞聲之下,俱不由興奮的呼叫起來:“頭兒來了,頭兒趕到
了……”
燕鐵衣閒閒的打量著自小門中出來的兩個人,前面的一位長了張馬臉,細眼窄鼻,表情
冷漠,後頭的一位粗壯結實,模樣兒透著相當的精悍;燕鐵衣笑吃吃的朝著對方開口道:
“二位想就是他們這幾個的‘頭兒’了?”
馬臉的一個冷冰冰的道:“我是‘十全山莊’大門的首席門衛,這是我的伴當。”
燕鐵衣道:“失敬失敬,敢問二位高姓大名?”
馬臉人漠然道:“‘三纏手’符瑞就是我,我的這位伴當人稱‘鐵戟’孟明。”
燕鐵衣道:“原來是符兄與孟兄,真個久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