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姓唐的,咱們蛇咱們與你素無過節,如今更不願欺你人單勢孤,倚多為勝,只要你肯將那一部靈蛇劍譜交出來,你我非但無仇,更願將大巴山焚屋劫徒之事,一筆勾消,彼此作個朋友,不知你以為如何?”
霍昆介面說道:“咱們也知你那劍譜被鬼手蕭林奪去,此時並不在你身邊,但只要你肯以劍譜相讓,咱們不單前仇盡釋,並願助你尋覓你那師兄遺眷下落,蛇形門弟子遍佈天下,一旦總寨飛令傳諭,豈不比你獨自盲目追尋方便許多?再說,刁兄掌理蛇形一門,廣結天下英豪,唐兄如肯加盟蛇形門中,想來刁兄定會竭誠歡迎的。”
唐百州聽了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這法兒敢情妙得緊,但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卻不知刁兄霍兄可肯俯允麼?”
霍昆大喜,心想如能說動這姓唐的加盟蛇形門,只怕更勝“靈蛇劍譜”百倍,忙道:
“唐兄有何條件,但請明言不妨,咱們刁兄求才若渴,當必能使唐兄得償所願。”
唐百州笑道:“說出來其實也算不得什麼條件,咱姓唐的素來不願受人指使,不甘屈居人下,要我加盟蛇形門不難,最好能叫刁人傑把掌門人的地位讓給唐某過過癮,你既說刁人傑求才若渴,這點小意思,他想必是一定同意的?”
刁人傑一聽此話,心裡好生不悅,但他不願形諸表面,致失他一代宗匠的風度,雖是不快,卻隱忍著未作表示。其中只有刁淑嫻最是瞭解這唐百州向來不說人話,心知他必是又存心想佔什麼便宜,忙低聲向霍昆道:“霍伯伯,別聽他鬼扯,這傢伙狗嘴裡長不出象牙來,要動手就快,不要盡和他耗費時間。”
無奈霍昆此時一心要以口才說服唐百州,以顯自己才能,聞言僅只略一點頭,輕輕“唔”
了一聲,轉面仍然含笑向唐百州道:“唐兄真是風趣得很,掌門之位,雖不能輕易授讓,但在下敢以人格擔保,倘若唐兄肯允加盟,刁兄自必以上賓相待,斷不致有失禮之處。”
他一心一意委曲求全,要說服唐百州,但豈知唐百州乃因此時人單勢孤,赤手空拳,故才盡和他閒扯耗費時間,只等小絹、小翠轉來,那時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呢!
唐百州心存不善,聞言突然臉色一沉道:“不行,除了掌門人這位置,其他的我一概不幹,上賓有什麼稀罕,你霍昆可說是蛇形門的上賓了?但放在他師叔諶度才那老鬼眼中,你還不是一毛錢不值?”
霍昆突聽這句話,禁不住滿臉通紅,思起前情,當真是又羞又愧,又恨又憤,低垂腦袋,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刁淑嫻見唐百州竟然語含挑撥,反將霍昆說得帶憤含羞,登時大怒,一拔長劍,欺身竄上四五步,戟指著唐百州罵道:“姓唐的,少逞利口胡說八道,我爹爹對霍伯伯何等敬仰,諶叔公更是依為肱股,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存心挑撥霍伯伯與咱們刁家寨的感情?”
唐百州嘿嘿笑道:“旁人能以這些話來責我,你是我老婆,怎麼倒反而向著孃家,莫非你……”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早把刁淑嫻氣了個粉面緋紅,嬌叱一聲:“匹夫住口!”振腕揮劍直上,銀牙咬得格格作響,恨不得一劍把唐百州砍做兩段。
刁天義見妹子出手,振臂大呼,招籲著黃衣喇嘛兀突柯等一湧而上,剎時將唐百州和傅小保困在核心,各種兵刃紛紛齊上,雨點般向二人身上要害處下手。
唐百州旋身移步,讓過刁淑嫻一劍,扭頭見傅小保已被黃衣喇嘛兀突柯一根禪杖逼退到離懸崖不足五尺之處,不由大駭,虎吼一聲,雙手捧山運掌,運足內力,交揮左右推出。
“巴山雙毒”吃他掌力一撞,各退三步,皆因此時的唐百州內力已遠較從前充沛,又急傅小保遇險,全力出掌,逼退了刁天義兄妹,晃身搶到黃衣喇嘛兀突柯身後,立掌如刀,一招“開碑碎石”,夾背直下劈去。
黃衣喇嘛兀突柯出身西域,原本不過是個二流貨,全仗杖力猛,看看將傅小保逼迫到懸崖之前,正暗自高興,準備再出一杖,即可穩收全功,那知他尚未掄杖揮出,肩後勁風已到,百忙中只得塌肩收杖,橫身側躍,先求自保。
唐百州一掌迫退兀突柯,一擰身形,已經搶到傅小保身側,旋身擋在他前面,一面蓄勢待敵,一面低聲囑咐道:“小保,快隨在我身後,咱們得奮力外衝,不能讓他們把咱們逼落到崖下去。”
傅小保應了一聲,猛一吸氣,卻突感內腑一陣翻騰,非但無法提氣使勁,而且喉頭一甜,險些湧出一口血來,連忙又強自按撩住,但忍不住已經輕輕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