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
〃我到了那裡,我父親已奄奄待斃,見我去還想動手。被我搶過他的兵刃暗器,強將他背來。原是怕母親生氣,以為必無好果,誰知三人在臨死以前見面,倒將仇恨消了。我父親要早明白半天,何致有這種慘禍呢?我父親所用毒刀,還可用他解藥救治。惟獨他那回身甩手毒藥箭,連他自己也沒有解藥,我寄父連中他三箭,如何能活?他也中我寄父兩支毒藥鏢。一支打在前胸,業已拔出,雖然見血三四個時辰準死,也還可以解救。但是前額中的一支毒鏢,業已深入頭腦,焉能活命?我母親又因失足墜崖時,被地下石筍震傷心臟,換了旁人,早已當時腹破腸流了。我以前還夢想將來用誠心感動三老團圓,如今全都完了!〃說罷,痛哭不止。
曼娘勸慰他道:〃如今三老均死在異鄉,你又無有兄弟姊妹,責任重大。徒自傷感,壞了身體,於事無補,反做不孝之子。你如聽我勸,好好地在家保重,我也好放心出門,代你去置辦三老的衣裳棺槨。否則這裡離鎮上不近,抬棺費時,豈不教我心懸兩地嗎?〃曼娘原是怕他一人在家越想越傷心,也尋了短見,才這般說法。魏達本來救曼娘時就一見鍾情,不過因為自己平昔以英雄自命,不願乘人之危,有所表示。魏老婆子猜知兒子心意,幾次向他提起,他都不肯。同時相處這些日,愛苗在心田中業已逐漸滋長繁榮,無論如何排遣也丟放不開,一想到曼娘病癒不久便要分手,便有些悶悶的。今日一見曼娘不避嫌疑,照料自己病軀同三老身後,不時誠摯勸慰,處處深情流露,越加感激敬愛到無以復加。再一想曼娘所說的話極有道理,只得遵從曼娘勸解,勉節哀思了。
第九十三回 斬孽龍 盜寶鼎湖峰 失天籙 腐心白水觀
第九十三回 斬孽龍 盜寶鼎湖峰 失天籙 腐心白水觀
到了後半天,曼娘將三老的衣裳棺停運到山腳。曼娘恐抬棺的人看出死者身上傷痕,又去驚官動府,假說自己是外鄉人。因家中父母伯叔俱是保鏢的,客死此地,不想葬在這個山上,打算將屍骨運了回去。如今同來的幾個夥伴不在,想是到山中去搬取屍骨去了。你們且將棺木衣裳放在此地,連繩索全賣給我,等我們的人來了自己裝殮,省得再抬上去抬下來的,山高費事。說罷,待眾人放下,故意兩手抱著棺材一頭舉了起來,將三口棺木疊在一起。
那棺木俱是上等木料,分量甚重,加上裡面墊底的石灰,少說也有二三百斤,曼娘抱著一頭舉起,沒有千斤神力,如何能辦到。再加曼娘腰佩長劍,滿口的江湖話。這些抬棺的人明知這單身女子形跡可疑,但是銀子適才業已付過,又見她面上帶著悲容,言談自如,給的繩索費用同酒錢甚多,便也不願多事,將信將疑,道謝而去。那所在離魏達住的崖洞還有半里多路,地方極為幽僻,往往終日不見人跡。曼娘站在高處,眼看眾人走遠,才縱將下來。先用雙手捧起一個運回崖洞,然後再來運第二個,不消一個時辰,已將三口棺木運完。然後將三個屍身一一裝殮起來。新愈之後,經了這一番勞頓,累得渾身是汗,實在支援不住,只得在三人停屍的鋪上躺下休息。起初魏達見曼娘一人勞累,於心不忍,幾次想掙扎起來幫忙,都被曼娘再三攔阻,還裝作生氣,才將他止住。魏達過意不去,說不盡的感激涕零,不知要如何報答曼娘才好。後來見曼娘累得躺倒,越發擔心著急不已。及至曼娘醒來,說是這一勞頓,出了一身大汗,倒覺身子輕鬆許多,魏達才放了心。二人又同時將應服的藥服了下去,略進一點吃的,分別睡去。直到第六七天上,魏達才得起床。從此一天比一天見好。
經了這一次生死患難關頭,自然彼此情感日深,但魏達終覺不好意思向曼娘求婚。直到年底,他二人要一同將三老靈樞運回四川,起程之時,因孤男寡女路上不好稱呼,魏達尋思了好幾天,還怕惱了曼娘,只略用言語表示。曼娘早已心許,便示意應允。這才商量扶靈還鄉之後,再行合巹。回川以後,二人正式成了夫婦,愈加恩愛,曼娘當年便有了身孕。到了秋天,開啟師父給的第二封柬帖一看,不但把前因後果說得詳詳細細,還說如果第一次將天靈子這段孽冤躲過,須要三年之後,才能遇見魏達成為夫婦,應在今年今日到鼎湖峰去取那下卷天書。這天書有一條妖龍看守,那妖龍雖是龍種,並不與常龍一樣,每隔三十年換一回皮才出洞一次,每次前後只有二月。平常潛伏峰頂鼎湖之內,有金篆符籙護體,再加它已有數千年道行,普通劍仙休想入湖一步。近六十年來,妖龍已不似昔年安分,每逢褪皮出世,時常下峰傷人,它的劫數就在這最近六十年中。這一次曼娘本可趁它褪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