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適才還想那位前輩仙師既令我們照書行事,末了又有從心所欲,相機接應之言,覺著奇怪,原來指此而言。這一來我們大可放心大膽,想到就做好了。〃方瑛道:〃話雖如此,身在虎穴,妖陣如此厲害,還是謹慎些好。〃癩姑道:〃我聽說妖屍神通變化,厲害非常。此陣為他而設,我們竟能隨意出入,不太容易了麼?以此來論,老怪勢出不已,設此妖陣,一切多是借用,並非好行兇惡,本門師長欲為保全,必有可恕之道。否則視此妖邪行徑,縱有白、朱二老情面,也早誅戮了。我們少時到了洞內,如全給他毀去,鳩盤婆不答應老怪尚在其次,異日妖屍來犯,如何抵禦?還須給他留些後手,不能盡去呢。〃
二人方點頭應是,忽見妖徒由殿中走出,站向臺口似要發話,卻先和臺前二亭侍衛耳語,知又鬧鬼,忙同飛身趕去。三人才一落地,妖徒便傳易、李二人進見,說完面帶驕矜之色,朝兩亭侍衛微笑示意,反身回走,癩姑料又令侍衛折辱來人,便賭氣把守亭妖人禁制,不能言動。易、李二人也已走了上來。癩姑略現身形,扮了一個鬼臉,便率方、元二人尾隨在後,暗中戒備,一直隱伏殿外。俟到雙方破裂,易、李二人用兜率寶傘脫身遁走,眾妖紛紛追去。知易、李二人有法寶、飛劍護身,至多被困,決無妨害,便不隨往,徑往神宮內飛去。三人才到中進,便見紅髮老祖飛了回來,恐被覺察,忙即避入別室。方想事情也許要糟,老怪回洞必往法臺行法,當著他面,怎能下手?正悔適才疏忽,只顧偷看雙方爭論變臉,晚到一步,以致下手艱難。忽見紅髮老祖並未去往法臺,急匆匆照直往後洞飛去,一晃便已閃過。
三人見他行徑可疑,尾隨進去一看,後洞金門忽然開啟,遙望門內,有二人童守侍,拜伏在地。紅髮者祖已然飛進,金門重又閉合,更無動靜。三人見當臨敵之際,敵人忽然退回後洞不出,越覺可疑。因前見敵人曾由法臺後現身,裂壁而出,以為是由後洞走向法臺,忙又迴轉,欲往法臺探看。猛瞥紅光一閃,忙即回顧,只見一片紅光擁著一個老妖人,身佩寶囊,由當中通路飛行,往洞外駛去,相貌與先進後洞的敵人生得一般無二,只是矮小了許多。三人這才悟出,是敵人的元神化身。來人只是兩個後輩,竟以全力相加,好生不解。敵人已走,洞中空虛,正好下手。到了法臺門外,先把守門二妖人禁制,不令出聲行動,然後試探著走進門去。那法臺乃是全陣總圖中樞運用之地,命脈所在,幾件向人借來的法寶和那主幡多在臺上。紅髮老祖本為對付妖屍而設,當日也是大意,沒想到來人不只兩個,另有能手隱身暗入根本重地。又看出易、李二人法寶、飛劍神奇,如不運用玄功變化,便將全陣發動也難收功。又想:〃所設陣法共是九層,層層相生,可分可合,具有無窮妙用。似此後進小輩,自己還有玄功變化,只要到陣中主臺,把頭兩層陣法妙用發揮,必可成擒。最主要的還是那護身法寶、飛劍,休看適才易、李二人通行全陣,乃是一時僥倖混入。自己親身施為,稍加變化,決識不透,無須把九層陣法一齊發動。〃所以沒留意到洞內陣圖重地。而癩姑等三人不知底細,所聽山人之言語焉不詳,認定洞中法臺是全陣樞紐,還當是無心奇遇,立意破那妖幡。沒有想到陣中另設有八座主臺,只要乘隙隱身衝到臺上,將現搬用的一座臺上主幡破去,妖陣威力便可減去多半。等到敵人發覺,另將下餘六座妖陣連環發動,人已脫身遁出陣去了。這一來卻鬧了個損人不利己。如非癩姑心存忠厚,又不願為妖屍減去強敵,法寶還保留了幾件,不曾毀滅,不等四九大劫到來,紅髮老祖已無幸理。這且不提。
癩姑等三人到了裡面一看,只見洞內光線昏茫,冷風襲人,氣象陰森,十分愁慘。
法臺上大小幡幢,共有四五十面,幡色深黑,上繪許多白骨骷髏。每幡上面各有一個相貌猙獰,色如死灰,兇睛暴露,直泛綠光,滿口白牙上下森列,似要攫人而噬的死人頭骨。當中更有大小九個骷髏頭骨,臨空浮沉,於陰風邪霧之中時隱時現。下面一個五尺方圓的大圓盆,內盛鮮血。那九個骷髏只要由隱而現,盆中鮮血立化血光,蓬勃而起,將全臺罩住,四壁立被映成了暗赤顏色,奇腥刺鼻。似這樣隱現明滅,變幻不止,除人頭骷髏形相異常慘厲兇惡外,也無甚別的異處。可是三人那麼高法力,置身其中,竟是頭暈神昏,心搖目眩,身上直打寒噤,由不得汗毛皆立。知道不妙,忙運玄功,各自鎮攝心神。癩姑又將屠龍師太所傳佛光放起,護住三人全身,見已無害,這才上臺破那主幡。
三人俱都行家,法臺乃全陣樞紐,雖能於彈指之間變換陣法,發揮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