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奴才在!”汶萊立即走了進來。
“吩咐人將這裡打掃了!”夜天逸吩咐。
汶萊連忙應聲,退出去喊人,須臾,進來十多個侍衛,兩人一抬,搬走了那些宮女太監的屍體,清掃血跡。不多時,聖陽殿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除了殿中濃郁的血腥味外,絲毫看不出這裡曾經經過了一番殺戮,在這裡失去了一個皇子。
汶萊帶著人打掃完內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殿中除了昏迷的老皇帝外,只剩下夜天逸一人,他看向房頂,清淡地喊道:“景世子,月兒,你們下來吧!”
他喊聲落,房頂上無聲無息。
“我知道你們在!”夜天逸又道。
房頂上依然無聲無息。
“月兒,二哥臨死前說的話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想必你距離得遠,沒聽到,不用四哥告訴你了,我來告訴你,他說他愛你。”夜天逸又道。
房頂上依然無聲無息。
夜天逸看著房頂,蹙了蹙眉,收回視線,聲音極低,幾欲不聞,“難道他們真沒來?”
“七皇子!”秦玉凝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夜天逸收斂起神色,轉過身,看向門口,“進來!”
秦玉凝挑開簾幕進來,後面跟著太醫院的太醫,她對夜天逸恭敬地道:“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到了。”
“幾個人去明妃娘娘的寢宮給娘娘看診,幾個人去皇后寢宮,母后今日也受了些驚嚇。剩餘的人留在這裡給父皇看診。”夜天逸吩咐。
“是!”太醫們齊齊應聲。
“你今日累了,回丞相府休息吧!”夜天傾對秦玉凝道。
秦玉凝點點頭,退了出去。
不多時,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做好了分派,分了三波,一波前往皇后寢宮,一波前往明妃寢宮,一波留在聖陽殿。
留在聖陽殿給老皇帝看診的太醫都戰戰兢兢,今日的事情他們早已經知曉,如今七皇子懂醫術而不再給皇上看診,卻讓他們這些人來看診,這說明了什麼?人人都不敢胡亂猜測,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給老皇帝按部就班號脈。發現皇上脈息極其虛弱,氣血重傷,明明這兩日已經被七皇子調養得小有起色,如今卻是不止數日前的調養全部白費,更是嚴重了,甚至已經到了只剩一口氣的地步,迴天無力啊!他們互相對看一眼,誰也不敢開藥方。
夜天逸分配好眾人各自的任務,便不再理會,轉身開啟了聖陽殿的窗子,清冷的風吹進來,吹散了幾分濃郁的血腥味,他站在窗前向外看了片刻後,緩緩轉回身,坐在椅子上,開始批閱奏摺。就像是這座京城,這座宮殿,從來沒發生那一場血的洗禮一般。
太醫們許久無人開方,都看向夜天逸,見夜天逸批閱密函,似乎不打算管這件事情,但他們也不敢隨便入藥,一個年老的太醫試探地喊了一聲,“七皇子?”
“嗯!”夜天逸淡淡地應了一聲,頭也不抬。
“皇上這病體……這病體……怕是要撐不住,臣等醫術低微,您看……”那老太醫看著夜天逸,生怕一句話說不對,就性命不保。
“父皇大限將到,藥石無醫。隨便入藥吧!”夜天逸丟出一句話。
那老太醫見夜天逸沒有發怒,鬆了一口氣,看來七皇子比他們更知道皇上的病體,已經到了大限之日,與幾名太醫對看一眼,聚在一起,低聲研究藥方。
聖陽殿內,夜天逸御筆落在奏摺上的刷刷聲和太醫們的低語聲融合在一起。
聖陽殿房頂,雲淺月收回視線,看向容景。
容景此時也收回視線,伸手攬住她的腰,帶著她悄無聲息離開了聖陽殿的房頂,頃刻間按照來時的路線進入了地道。進入地道後,他衣袂如風,絲毫不停頓,帶著她不出片刻便出了地道。
地道的出口,自然是皇宮後宮牆外。
宮外,空氣清冷而清晰,藍天白雲,與皇宮濃郁血腥和被陰沉之氣籠罩判若兩個世界。
雲淺月向天看了一眼,輕輕吐了一口濁氣,臉色有些晦暗。
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攬著她的腰,身形不停,輕功登峰造極,輕如雲煙地飄越層層屋宇,向城外飄去。
走了一段路,雲淺月才發現不是回雲王府,而是向城外,偏頭問容景,“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如今想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容景低下頭,看著雲淺月,溫聲道。
雲淺月微揚著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