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聲,掛好火銃,拎起長刀就向建州人匆忙組建的第二道防線發起衝鋒,在他身後,無數的天雄軍將士紛紛捨棄了眼前之敵,縱馬追上盧象升,一起向敵軍撲了過去。
箭如飛蝗……
衝在最前邊的天雄軍紛紛跌落戰馬,護衛著盧象升的兩個護衛也緩緩地從戰馬背上掉了下來,露出身上插滿羽箭的盧象升。
“衝啊!”
盧象升怪叫一聲,此時此刻,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宣大總督的身份,只想突破眼前的這道防線,只要擊敗這些人,後邊就是建奴設立的明國奴隸大營。
大青馬的後腿健壯有力,縱身越過倒伏的人屍,馬屍,前腿剛剛落地,一枝粗大的弩槍,就穿透了大青馬的胸膛,大青馬前蹄無力地落在地上,腦袋杵在地上,凌空翻騰一圈,然後才倒在大地上再無聲息。
盧象升跌落戰馬,在地上翻滾幾圈,插在鎧甲上的羽箭紛紛折斷,來不及站起來,盧象升就把掛在鎧甲上的一枚手雷點燃之後丟了出去。
手雷炸響了,盧象升的耳朵裡卻只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爆炸聲,他親眼看見手雷炸飛了兩個建奴……爆炸是有效的,五兩銀子沒有白花。
他想站起來,一條腿卻軟軟的用不上力氣,他焦灼的向四周看過去,只見大隊的天雄軍從他身邊衝過去,殺進了敵陣。
“殺啊!”
盧象升用盡全力吶喊,聲音卻遙遠的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他側著身體,用手臂拖著身體繼續前進。
一匹戰馬停在他的身邊,卻是他的族弟盧象顯,將盧象升拖起來,要送他上馬。
“我受傷了,你,前進!鑿穿敵陣!”
盧象升用力推開族弟,指著前方正在鏖戰的天雄軍對盧象顯道。
盧象顯怪叫一聲跳上戰馬,點燃了戰馬屁股上的火藥包,駕馭者戰馬向建奴陣型最密集的地方突進。
箭如飛蝗。
無數枝羽箭打在盧象顯的鎧甲上叮噹響,更有一些羽箭從甲冑的縫隙中鑽了進去。
一柄飛斧砍在盧象顯的護心鏡上,護心鏡頓時碎裂,他仰天吐出一口血從馬背上滾落,眼看著戰馬衝進了敵陣,眼前一陣陣發黑,又吐了一口血,腦袋無力地砸在地面上。
“轟,轟,轟,轟……”
無數聲爆響從建奴軍陣中傳來,天空中頓時就下了一場血雨。
血雨落在數十丈外的盧象升身上,他仰天大笑道:“小七,好樣的,張世良好樣的,劉珠好樣的,我天雄軍好樣的……”
血雨也落在杜度貝勒的身上,他眼看著前方戰場被黑煙籠罩,咬著牙齒對部將道:“攔住盧象升,他瘋了。”
部將大叫一聲,上百名身披白色甲冑的悍卒就離開了杜度身邊,穿過已經開始動搖的軍陣,來到了最前方。
斬馬刀,長達一丈的長矛,巨斧,長戟,在陣前形成一道鋼鐵風暴,風暴所到之處,人馬俱碎。
有這群白甲兵擋在前面,剛剛有些散亂的軍陣再一次穩固起來。
盧象升爬上一匹無主的戰馬,瞅著逐漸敗退的天雄軍,就把頭轉向後方。
一陣尖利的銅號響過,在陣前苦苦支撐的天雄軍紛紛丟出手中最後一枚手雷,然後撥轉馬頭迅速後撤。
盧象升看見自己的族弟盧象顯就躺在一堆屍體中間,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雙眼蓄滿淚水,撥轉馬頭被部屬簇擁著向後撤退。
杜度見盧象升的大旗被旗手拖著跑了,忍不住縱聲長笑,揮刀指著盧象升逃跑的方向吼道:“追擊!”
盧象升見杜度離開了堅固的營寨,那些白甲兵有條不紊的投擲出背上揹著的短矛,一個又一個天雄軍騎兵從戰馬上滾落,忍不住仰天大叫道:“雲昭,你的火炮如不能給我一個交代,你就要給我一個交代!”
敵軍追擊著天雄軍終於來到了一片平坦的曠野。
盧象升收拾天雄軍重新停下腳步,面對著將要到來的敵人。
杜度的追兵很快出現在這片平原上,瞅了一眼盧象升薄薄的騎兵軍陣,杜度大笑道:“盧象升,你引誘我來平地,就是想用你的騎兵再來突襲我嗎?”
盧象升一言不發,控制著戰馬緩緩後退,直到他的身邊突兀的出現了一枝黑黝黝的大炮炮筒,杜度才覺得大事不好。
大軍想要掉頭,為時已晚,等盧象升騎兵全部退後,杜度的眼前出現了密密匝匝的炮口。
“後撤!”
杜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