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雲昭指指心臟位置道:“想要站在最頂端,就必須有一顆大心臟,我若處在崇禎皇帝的位置上,估計早就被氣死了,他現在還活著,殊為不易。
馮英,明天就以母親的名義,再給皇帝送一批藥材去吧,他現在很需要這些東西。”
“皇帝是窮鬼!”
雲顯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雲昭來到兒子身邊蹲下來笑道:“你娘教你的?”
雲顯嘟著嘴巴道:“娘說了,要不是爹爹給皇帝一口飯吃,皇帝早就餓死了。”
雲昭瞅著雲彰道:“你也這麼認為?”
雲彰一臉的不屑道:“娘說,皇帝是窩囊廢。”
雲昭白了一眼自己的兩個老婆,嘆口氣道:“無知!”
雲昭對崇禎皇帝的感情有些說不明道不白。
他知道崇禎是一個很努力的人,他在非常努力的想要挽救祖宗留下來的江山,如果他只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家主,這麼努力的話,也就能把家撐起來,說不定還能走上康莊大道。
可是,他偏偏是大明的皇帝,天下的主人,在這個位置上,不是說你努力就可以的,有時候,越是努力反而會走向一個更加糟糕的局面。
他需要一雙慧眼……來看清面前這些魑魅魍魎的真面目。
這樣的慧眼雲昭有。
所以,他很相信盧象升,很相信孫傳庭,批判著使用了洪承疇。
如果他是崇禎皇帝,就把洪承疇弄成內閣首輔,把孫傳庭弄去遼東對付建奴,再給盧象升足夠的人力物力,讓他滿世界去平叛。
不需要太多時間,給他們十年的信任,大明局面就算是再糟糕,也不可能糟糕到目前這種狀況。
當然,以上的話,都是雲昭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時候說的。
所以,他今晚睡了一個好覺。
五月的關中蔥蘢一片。
房間裡已經開始悶熱了,所以,雲昭就喜歡在院子裡的柿子樹底下搖著蒲扇辦公。
韓陵山最是不願意坐在屋子裡辦公了,所以,他就領了一個巡查的差事去了寧夏鎮。
段國仁白衣如雪,英俊的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這讓別人不敢靠近。
至於獬豸,則穿著藍田縣代表官員身份的青衣,帶著黑色的帽子,坐在自己的地方安安靜靜的辦公,對燥熱一點都不在意。
所以,秘書監的小吏們都喜歡圍著雲昭辦公。
雲昭跟獬豸辦公的地方只有一窗之隔,在樹下打了一會盹的雲昭覺得精神了,就對獬豸道:“你把那三個嬌生慣養的傢伙送去了澠池,就不怕他們死掉?”
獬豸淡淡的道:“澠池的疫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去正好善後,讓他們見識一下百姓的疾苦,這是好事,如果他們三個人還不能沉下去,將來的命會很苦。
縣尊,澠池縣的官員們雖然沒有很好地執行你的隔離命令,可是,他們終究是在為國為民,過世的三個還是應該獎勵,而不是接受斥責。”
雲昭搖頭道:“我們執政不能僅僅憑著一腔熱血去辦事,這樣很容易把事情辦壞,我們要講究方式方法的,這些人全部出自山書院。
明明知曉疫病是個什麼東西,也知道這東西並非人力所能抗拒,在這個時候,方法比情懷重要。
我們已經規定,死去的人的屍體,要全部焚燒,包括他們住過的房屋,用過的器具,全部都要毀滅。
為此,我們還給他下發了足夠的火油。
誰准許他們冒險進入人都死光的村子的?
誰准許他們收斂那些死人的?
如果他們認為這樣做可以替我關中邀買人心,那麼,這種人心我們不需要。”
久久不說話的段國仁忽然道:“自願領著一群已經染病的百姓進山自閉的張春,也要申斥嗎?”
雲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澠池縣的大里長張春,在疫病最嚴重的時候,在求助無門的時候,自願帶著四百八十七個染病的百姓走進了崤山,以自己的死亡換來其餘百姓的安康。
就在人人都認為這些人應該全部死在了崤山深谷裡的時候,二十天前,他竟然帶著一百六十三個人從崤山裡走了出來。
人雖然精瘦了好多,終究還是活著的,就是他小小年紀,頭髮已經白了一半。
他的做法看似沒有錯,實際上,就因為他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他的部下——那些里長們才會效法他的舉動,對那些染病的百姓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