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章人力有窮時
家裡邊還是輕鬆些比較好。
當然,對於關中也是如此。
外邊的苦難已經太多了,關中如果還不能讓人活得輕鬆寫意一些,這個世界也就太糟糕了。
有時候捂上耳朵只看腳下小小的一方天地是一種幸福。
百姓們這樣做可以,雲昭不能,他做的位置確定了他必須時時刻刻關注外邊的世界。
一切都在按照原來的模式在走,並沒有因為他做了做這麼多事情之後就有所變化。
李洪基在疫情剛剛鬆快一些之後,就開始圍困開封城了,張秉忠也對大湖的另一邊垂涎三尺,不斷地試探著向長沙進軍。
京城那邊似乎沒有任何訊息,雲昭認為的訊息是軍事動,至於殺掉大臣,更換首輔這樣事情依舊在進行著。
前年的時候首輔範復淬因為貪汙被賜死,去年的時候首輔張四知又被貶官濟南,今年,周延儒又重新當上了首輔。
很多人升官升的莫名其妙,很多人丟官丟的稀裡糊塗,更有很多人死的一無所知。
大明朝名存實亡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給雲昭的密報中說的清清楚楚。
在雲昭看來,有些人殺的實在是不該——比如劉顯,比如孫元化,比如熊文燦,比如楊一鵬,在雲昭眼中,這些人都是皇帝手下僅存不多的幾個能幹點事情的人。
至於剛剛擔任了內閣首輔的周延儒,雲昭很想建議崇禎皇帝把此人早早腰斬棄市比較好。
不過,他如果按照這個口徑寫了奏摺,估計,皇帝只會更加信任周延儒……這是沒法子的事情。
駱養性這個人毫無忠誠度可言,這個人崇禎皇帝也是可以殺一殺的,即便這傢伙很早以前就投靠了雲昭,雲昭還對他投降的事情進行了嚴密的封鎖。
整個藍田縣首領人物中,知道駱養性已經投靠藍田縣的人也不過只有七個。
對這事,駱養性非常感激,他不知道的是,雲昭之所以嚴守秘密,並不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只想在將來幹掉這人的時候不要起什麼波瀾。
事實上,凡是被雲昭用錢收買過來的人,雲昭一個都沒有打算留下來。
他確實喜歡收買敵人,但是對使用這種人……雲昭有自己的看法。
雲昭看密報的時候,錢多多跟馮英是不說話的,一個在教導兩個孩子寫字,一個靠在錦榻上看書。
等雲昭看完這些密報,錢多多就起身收拾好密報,把這些紙張丟進門廊外邊的火盆裡燒掉,等燒成灰燼之後,再潑上一盆水。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錢多多從不假外人之手。
“今天收到的訊息不好?”
錢多多見丈夫臉色陰沉,就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手中,小聲問道。
“皇帝想要跟建州人議和,專門派了密使把建州人的議和條件送給了陳新甲,讓他看看此事可行不可行,結果,陳新甲看完之後,就把這份秘密文書放在桌案上人走了。
他的書童以為這是塘報,就把這份文書當做普通塘報下發給兵部侍郎了,然後……滿大明的人都知道皇帝要跟建州人議和。
弄得皇帝暴跳如雷,已經把陳新甲下獄了。
你說,這個陳新甲是故意拆皇帝臺子呢還是故意拆皇帝臺子呢?”
錢多多笑道:“妾身不知道這個陳新甲是怎麼回事,不過,要是您突然派密使給了徐五想一份密報,徐五想絕對不可能再讓第三個人知曉密報的內容。
換一個藍田縣的重要官員也是如此。
所以,在這個陳新甲必須是故意的。”
雲昭笑著摸摸錢多多的臉頰道:“崇禎皇帝也是這麼想的,我老婆這麼聰明,那就再猜猜看,陳新甲為什麼會這麼做?”
錢多多順勢靠在雲昭懷裡道:“這有什麼難猜的,陳新甲是為了自己名譽不受損,還想透過禍害皇帝的名譽來給自己增加人望。”
“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皇帝已經不是皇帝,臣子不再是臣子。”
雲昭起身將錢多多放在椅子上嘆口氣道:“皇帝這個時候只能透過不斷地殺人來彰顯自己的權威,這個陳新甲死定了……”
錢多多撇撇嘴道:“死的又不是我們的人,愛死不死,死的更多才對夫君越有利。”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這都是前車之鑑,我們要記住,不能重蹈覆轍。”
正在教導兩個孩子的馮英抬起頭道:“夫君現在更重心性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