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任縣令的人,他如何會不知道,一個能給百姓撐起一片天空,能給百姓們絕對保護的衙門,一個能讓百姓安心種地,按部就班的娶妻生子,不胡非為,律法嚴酷而又清明的衙門,在百姓心中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所謂的父母官,便是如此。
如父親一般嚴苛,如母親一般照拂……
“看過之後再論不遲!”
孫傳庭不知不覺的開始退讓了。
“如此,請大人下榻館驛,明日就由下官給大人帶路,走走藍田縣,看看下官所言是否有虛。”
“正有此意!”
說罷,孫傳庭仰頭看看大堂上懸掛的藍田縣正堂大印,對劉參道:“收起來,這樣算什麼樣子。”
劉參搖頭道:“百姓們每日路過縣衙偷窺這枚大印是否還在,已經成了日常,一旦大印沒了,難免會議論紛紛人心慌張,大人,就讓這枚大印好好地留在這裡吧。”
孫傳庭長嘆一聲,自己來藍田縣以巡撫之尊連區區小事都做不到,這讓他心中的沮喪感愈發的濃重。
雲猛陪同孫傳庭去了館驛,雲虎,雲蛟還沒有來得及大笑出聲,就看見劉參怒氣衝衝的將一整盆清水潑在大堂上首的桌椅上,把上面的筆墨紙硯衝的一塌糊塗。
跳著腳的吼叫著縣衙裡的小吏們,趕緊清掃大堂,把這堆垃圾丟掉,他自己親自拿起抹布,開始擦拭桌椅,且一絲不苟。
雲昭躺在厚厚的皮毛堆裡,懷裡抱著一尊金燦燦的金佛仔細的研究這尊面相兇惡的佛像。
不遠處的火盆散發著烤紅薯的的甜香。
光腦袋的雲楊瞅著那些烤紅薯目光執著而熱烈。
錢少少正坐在一張簡陋的桌子後面奮筆疾書,偶爾停下手,搓搓凍僵的手,然後繼續奮筆疾書。
雲卷蜷縮著身子倒在雲昭的腳下,他很想從雲昭手裡取過那尊金佛研究一下,奪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就只好眼巴巴的等待雲昭看膩味了之後再研究。
“克魯部的牛羊被我們宰殺了上千頭,我們衝著產奶的母牛下的手,估計,克魯部今年會死很多牛羊,人也會死很多。”
錢少少的手凍得發麻,不好再寫字了,就湊到雲楊身邊撥弄烤紅薯暖手。
雲楊懶懶的道:“不對人下手,只禍害牲畜,這樣的仗以後不要喊我,太丟人了。
你知道人家現在都叫我們什麼——黑豺狼!”
雲昭的手指從金佛猙獰的面孔上拂過輕笑一聲道:“我們是草原上的害蟲,黑豺狼也是一種,說明我們的目標無差!
我只問你,我們的財富增加了沒有?”
錢少少道:“增加了兩倍多,朵顏部現在是這個冬天裡最富裕的部族。”
“招收草原流浪牧民的事情乾的怎麼樣了?”
雲昭從皮毛堆裡翻了一個身,順便將沉重的金佛推給雲卷把玩。
“已經來了三百戶流浪牧民。”
“會射箭嗎?”
“會啊,騎馬射箭是牧民們必須要會的本事,沒有這兩樣本事,他們沒法活。”
“我聽說建奴的安撫使者要來我們這裡,你知道這個安撫使者是誰嗎?”
“察哈爾副將鮑承先,以前是大明副將,山西應縣人,後來被寧完我說服投降建奴。
此次在歸化城一帶屯田的建奴官員就是以此人為首。
秉性貪婪,膽小,可以殺之。”
雲昭搖搖頭道:“不成,既然是這樣的人,我覺得巴特爾梅林應該投降此人,為此人所用。
少少,加把勁,我覺得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