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銀子正在發燙,燙的趙興的雙腳不敢落在地上。
“夫君,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還不剪燈芯?”
妻子裴氏從外邊走進來,第一時間用剪刀剪掉了燒焦的燈芯,很快,屋子裡就亮堂起來了。
妻子今天很漂亮,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裙,胸口被一個粉色的胸抹子裹著,沉甸甸的很有看頭。
裴氏見丈夫在看她,就在燈光下旋轉一圈道:“怎麼樣,周平婆的手藝,你看看這刺繡,雙面的,一般人可沒有這樣的手藝。
知道我花了多少錢?”
趙興笑道:“不少於二十個銀幣。”
妻子吃吃笑道:“三十七個銀幣,這還是人家看在您這個縣尊的份上才給我做的,商賈之家想要拿,沒有一百個銀幣周平婆是不會動手的。
您不會怪妾身胡亂花錢吧?”
趙興站起身圍著妻子轉了一圈道:“很值,錢不夠了我去庫房裡拿。”
裴氏捶打了趙興一拳道:“還是別拿,那是官家的錢,妾身可沒膽子花庫房裡的錢,最多下個月妾身節儉一些,夫君的俸祿雖然不多,還是夠我們全家用的。”
趙興回到座位上拿起筆,翻開文書出一副要辦公的樣子。
裴氏給他端來了茶水,忽然聽到後宅有孩子在哭,就匆匆的去看孩子了。
眼看著妻子走了,趙興便開啟一塊地板,地板下面就出現了兩個桐木箱子,這兩個箱子裡裝著六萬七千八百二十四個銀幣。
箱子開啟了,鍛造精美的銀幣便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銀幣正面雲昭那張俊秀的臉似乎帶著一股濃濃的嘲諷之意。
趙興扒拉一下銀幣,銀幣嘩啦嘩啦響,又抓起一把隨手丟掉,這一次銀幣發出了更大的聲音。
“明天交到公賬上去。”
趙興自言自語一句,還抬手抽了自己一記耳光。
重新蓋好地板,趙興就開始批閱公文,一直批閱到很晚。
收拾好了東西之後,趙興就回到了後宅,此時,孩子已經睡著了,妻子正一邊打盹一邊輕輕拍著孩子。
“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等我。”
“那怎麼成,夫君為國操勞,妾身怎麼也要伺候您洗漱才好。”
“嗯嗯,這樣吧,我以後儘量白天把公務處理完……”
“不用,妾身等得起,您還年輕,這時候不努力,將來被你的那些同窗超過夫君豈不是很沒有顏面?”
“行,以後我爭取當更大的官,讓你風風光光的。”
趙興洗漱過後,就上了床,跟妻子兩人隔著孩子相互瞅了一眼,然後吹滅了蠟燭,入睡……
趙興的眼睛閉著,腦海裡卻出現了一幅他很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這個時候,該到候奎把徐春來帶出監牢的時候了吧?
這個時候,徐春來應該已經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死了吧?
睡吧,睡吧,明天早上起來之後,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不,我還應該寫一份請罪文書,郝書師兄是知府,他應該會把文書扣下來,然後給我一個不輕不重的紀律處分。
這樣的處分會在檔案上停留一年,然後就會被取消吧……
天很快就亮了,趙興匆匆起床,洗漱,吃過早飯之後就去了縣衙,今天是一號,是縣衙要開例會的時間,在這個例會上,他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下去。
照例,趙興是最後一個進入縣衙會議室的,他進去的時候,縣丞,主簿,縣尉,戶曹,工曹,倉曹,學政,醫政,以及各地的里長也已經到期。
趙興看了一眼倉曹徐春來,徐春來也看著趙興,趙興面不改色,徐春來滿臉的悲哀與遺憾。
趙興翻開筆記簿咳嗽一聲道:“現在開會……”
今天的會議開的格外的冗長,趙興似乎把所有的事情一次都要在這場會議上要交代完畢……
開完會議,趙興回到了縣衙的書房,看到候奎坐在一張椅子上,他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錢在你椅子下面。”
候奎點頭道:“我知道!”
“你是專門來監視我的黑衣人嗎?”
“不是,我是洛陽府監察司二級巡視員。”
“你監察了我兩年半的時間。”
“不是監察你兩年半時間,是監察滎陽縣兩年半,你應該知道,監察部在每個縣都有監察員。”
“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你不找我弄死徐春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