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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刑求是我的專長,刑求到嫌犯精神崩潰則是我的特色跟個人興趣。要不是因為前年我不小心弄死了一個毒犯,現在早就升副組長了。

“夏江平警官?既然不能用就別提,想點管用的辦法,要不你這輩子別想翻過去!”柯組長瞪著我。

我閉上嘴。

上頭給的破案期限即將在明天到期,但整個案子都陷入一團混亂,明天一早就必須去警政署向幾個長官會報案情進度的柯組長心情糟透了,左撇子的他甚至把一邊的頭髮都抓掉了,禿了半邊。

經過連續幾天馬不停蹄的逼問、偵訊、證據蒐集、調查相關人證物證後,有三個同事累倒在醫院,一個瘋了,還有一個介於精神失常跟辭職的邊緣。

但案情仍舊要命的膠著。

這件案子連上了各大媒體四天的頭條,斗大殷紅的報紙標題符咒般貼在每個專案小組組員的腦海裡,電視記者天天都在做追蹤報導、做專家訪談、做叩應綜藝節目廣徵民意,以各種角度切入這個臺灣犯罪史上最扭曲的一頁。

“臺中東海別墅區連環謀殺案!十死四失蹤!房東涉嫌重大!”

“立法委員的失蹤首級赫然出現在東別凶宅?”

“東別肢解怪案,四重要關係人三死一行蹤成謎?”

“房東發誓:兇手除了自己,還有四人涉嫌共謀。”

“東別靈異傳說紛紜。法醫:二十年來從沒看過這種命案現場。”

“警政署署長:本案不排除有其他共犯,還在調查中。”

也因為前一陣子,坐在黑頭車後座、被割去首級的國會立法委員的頭顱,也同時在這棟凶宅找到,於是這件原本就十分血腥的案子理所當然更加受到多方的關注與壓力,還扯上許多靈異玄說。

聽破門而入的同僚說,該立委的腦袋放在凶宅其中一房間的桌上,被一隻粉紅色的塑膠旅行袋裝著。一開啟,蛆在紫色的頭上密密麻麻爬附著,中人慾嘔的屍臭鑽進眾人的鼻孔裡。

媒體的八卦報導自然把握時機對案情加油添醋一番,“梅花瞳鈴眼”、“臺灣靈異事件記事簿”等犯罪情境劇也應運而生,社會大眾在受不了恐怖新聞的連日轟炸後,一片假惺惺的大作反彈,學者與民眾紛紛投書報紙,指責這樣的深入報導太過強調命案的兇殘與血腥,只會帶給社會極負面的影響,若青少年有樣學樣的話豈不糟糕。

太可笑了。

任何人,只要翻過嫌犯長達八萬五千字的自白書後,都會覺得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在這次刑案的報導上,實在是太幼稚、太扁平、太卡通了。

“乾脆把自白書整理一下,做個簡單報告就好了?反正我們也沒有刑求,自白書是有法律效力的,事情的真相如何就交給法官跟檢察官去斷定吧。”從美國FBI受訓回來的新組員Sam頭低低地提議。

“自白書?乃強你說說看,你進重案組十七年,有看過哪一份自白書像這份異想天開的自言自語漏洞這麼多?不合常理處四十七處?太過巧合處二十六處?你是去美國打炮的嗎?你為什麼不去死一死?”柯組長震怒,口水都噴到我的臉上。

Sam臉上愧疚、不敢抬頭,但手指卻在桌底比了個幹。

黑色星期天之後(2)

別說辦案的經驗,我在小說跟電影裡都沒看過這種事,要是我也不敢拿這份厚達兩百多頁的胡說八道在各級長官前朗誦。這輩子肯定生不上去!

乃強依舊沉默不語,好象在思考著什麼,臉上深陷進去的皺紋緩慢牽動著。

牆上的鐘:十一點十七分。

看來,今晚是沒辦法回去了。

我起身,推開煙霧繚繞的偵緝室大門,走到走廊撥了通電話:「綺姍,看來今晚又回不去了,你先睡吧,記得把門窗鎖好,嗯,不要忘記掛上門後的鐵鏈子。掰。”

掛掉電話,我在走廊站著,閉目養神,回憶案情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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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永福國小的教務主任到派出所報案,說一個叫王芸可的三年級學生已經有一個禮拜都沒去學校上課了,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到連絡簿裡的住址拜訪家長,卻被家長的房東告知王先生跟王芸可小妹妹在一週前的星期天就已經搬走了,還積欠了兩個月的房租。

後來,一個大約三十多歲、叫曾德成的男子,帶著一個焦急的五十多歲婦人到派出所報案,自稱他的女朋友陳敏慧,也就是婦人的女兒,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打電話回家,曾德成去陳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