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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臭死了,天啊,一群人大半夜倒什麼垃圾?”

陳小姐開啟門,手裡拿著空空的玻璃水壺。

她看見正經過門口的我們,不禁皺起眉頭埋怨。

我們面面相覷,正準備繼續走下樓時,我突然有點想殺了陳小姐。

“哈咻。”

我打了個噴嚏,左手拎著的塑膠袋墜地。

令狐的頭顱從鬆脫的綁口中滾了出來。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滾到了陳小姐的腳邊。

陳小姐的瞳孔放大,丹田微微鼓起。

陳小姐才正要扯開喉嚨尖叫,郭力、柏彥、老張全衝上前去,六隻手亂七八糟摀住陳小姐掙扎的口鼻。

沒有慌亂的失序,也沒有粗重的喘息聲。

一下子,只有一下子,陳小姐手中的水壺完好無缺放在地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你,你看看她。他。

郭力將手中的兩個大塑膠袋放下,柏彥接過,一隻手各抓兩個。

我拾起令狐頑皮搗蛋的腦袋,裝進袋子裡,重又仔細綁好。

郭力扛起玲瓏有致的陳小姐。

大夥一齊走下樓,開啟門,坐上車,發動。

“去哪?”抱著塑膠袋的老張問道,坐在我身邊的他,渾然不知王小妹的長髮已經雜亂地露出來了。

“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郭力轉動方向盤,輕踏油門。

沒有人有異議,各自沉澱著。

夜模模糊糊。

樓,已不再扭曲。他跟安詳的降E大調夜曲一樣自在,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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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再也沒有看過穎如。

就像個幽靈似的,她一個人拖著屍體消失在凌晨兩點半的小巷裡。

她的房間一直為她保留著。她有鑰匙,隨時可以回來。

帶新玩具回來也好,或是將已經發臭的粉紅旅行袋、跟巨大的行李箱帶走也好。

這裡永遠屬於你。

兩天後,老張第一個搬走。

他在客廳桌子上的紙條裡說,他在菜市場裡找到一間還算過得去的小雅房,這段期間感謝我們的照顧。

他的紙條我吃下去了,代表這段深刻的友情與我永遠同在。

柏彥第二個搬走,搬走前他學會了抽菸,和嘆氣。

一個人多愁善感,或願意裝得多愁善感,都算是一種成長。

憑這點我祝福他。

有一天中午,我還在那間常去的排骨便當店遇到正在點菜的柏彥,兩人著實寒暄了好一下子,那感覺真是不錯。

只是後來,我就沒有見過柏彥了。

郭力無所謂搬走不搬走,他原本就不常住在這裡,東西也少,我打算租約期滿才幫他將房間清光。

這段期間,我跟郭力一齊打發了前來詢問的便利商店地區經理、學校老師、公司人事部經理、警察的公式詢問,稀鬆平常。

那個黑色的星期天之後,郭力留下了五十萬,夠意思。

不過我沒有把這堆鈔票吃下去、讓友情跟我永遠存在,我打算拿來擴充裝置,看我看得更多、更清楚,聽的更細、聽的更廣。

第十三章 走廊(9)

我想,下一批的房客會玩得更有感覺。

小套房出租,月租3000(誠可議),不限男女。

附廚房、洗衣機、脫水機、共享冰箱、客廳、天台、升降梯、寬頻網路。

二十四小時內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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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星期天之後(1)

成疊的檔案卷宗擱了一桌,焦黃的菸屁股跟檳榔渣堆滿了菸灰缸,白板上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紅色的圈圈反覆強調著不斷格放後的致命創口,破破爛爛的證物鑑定報告跟法醫報告緊緊捏在每個人的手裡,有時無奈摔在桌上,有時被捲成乾癟的條狀。

專案偵緝室裡煙霧瀰漫,氣氛很疲累。

“幹!兩個禮拜了!這傢伙還是在胡扯!”兩天三夜沒睡的柯力文組長大拍桌子,為暮氣沉沉的偵緝室注入一點力氣。

王乃強彷彿沒有聽到,手中的嫌犯自白書給他捏的孜孜作響,閉上眼睛,滿下巴的灰白鬍渣。

“要是外面沒盯的那麼緊,用點手段,他什麼都老老實實吐出來了,什麼人權條款?都是狗屁。”我隨口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