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西,巴畢翼下黑濛濛的山路上,汽車的燈光晃動著,探照燈光閃來閃去,手電筒光像一隻只的螢火蟲,搜捕殺人兇犯的進展實在是緩慢,從他離開山姆的山洞後,上游的洪水卷著碩大的礫石,不斷地傾瀉,黑熊峽谷和勞雷爾峽谷已經無法透過了,派克警官的人馬被困在河口。
“他們抓不到他了。”艾溥露小聲地說,“我們要利用鏈結,幫他在岩石上滑倒,然後弄死他。”
“不。”巴畢不情願地嘟囔著,“我不會幹的——”
“我看你會。”艾溥露告訴他說,“你會看到薩迪思山上發生丁什麼,到那時你就會幹了。”
一陣奇怪的妥協情緒驅使著巴畢繼續向西,沿著黑糊糊蜿蜒曲折的高速公路,飛越跌宕起伏的重重山巒,旋轉低飛來到陡峭的U字形彎道上空,他的翼龍眼睛不住地向地面搜尋。
彎道邊停著三輛汽車,一輛黑色救護車,一小群夜間行車的司機停在路邊看熱鬧,他們湊到懸崖邊,望著摔到崖下山澗裡基金會的黑色轎車,兩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人正從汽車殘骸裡,拽出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把它放到擔架上。
巴畢看清了他們抬的是什麼,不禁打了個冷戰。
“你的軀體。”雪白的艾溥露告訴他,“你的力量足夠了,不再需要它的支援了。當你開車下山的時候,我抓住蓋然性的鏈結,幫你解脫,獲得了自由。”
救援人員把一塊毯子蓋在擔架上那團倒黴的東西上。
“自由?”巴畢嘶啞地低聲說道,“你的意思是—一死了?”
“不。”艾溥露耐心地解釋說,“現在你永遠不會死了——只要我們現在把山姆·奎恩幹掉,不讓他有時間學會使用那種武器。你是我們種族現代群落中最強大的,即使是這樣,你的人類的特性仍然使你脆弱,憂鬱寡歡,現在是你和人性徹底決裂的時候了。”
他的翅膀僵硬,歪歪斜斜地忽上忽下。
“抱歉,親愛的。”艾溥露突然柔情脈脒,通常她總是用友好但戲弄的腔調說話的,“即使是你不再需要了,失去軀體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你真的應該高興。”
“高興?”他沒好氣地說,“死了還高興?”
“不,是自由了!”艾溥露的聲音由於興奮而變得嘶啞,“你很快就會感到不同,威利,你所具有的祖先的特異基因即將甦醒,人性的障礙完全消失,現在我們的傳家寶將交給你,它是我們族中代代相傳下來的,足從黑暗的時期,從人類以為他們戰勝了我們的時期開始的。”
他長長的兩翼在空中顫動著。
“親愛的,你一定不要害怕!”說著,艾溥露用手指溫柔地愛撫著巴畢的鱗甲,“我猜你會覺得彆扭孤獨——我也曾有過同樣的感覺,但是你不會長久孤獨的。”
她愉快地提高噪音,“你瞧,阿舍·格蘭說我也強壯得足以長生。”
巴畢疲倦地拍打著翅膀,在空中打著旋。
“當然,我必須等到我們的後嗣出世,一個強壯的兒子,讓他繼續為我們的種族傳宗接代,”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因這堅定的目標而震顫,“那時我就可以與軀體分開了,”她又輕輕地說,“就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了。”
“哼!”巴畢用鼻子哼了一聲,“幽靈的伴兒!”
“別過分傷感,威利·巴畢!”地輕聲笑著,把紅髮攏到背後,光溜溜的腳後跟抵在巴畢的助窩間,“你現在是吸血鬼,你得學著喜歡。你的老朋友奎恩才真是應該同情的。”
“不!”他氣喘吁吁地,一點兒不讓步,“我不相信你。”
巴畢扇動著沉重的翅膀,在低空慢慢盤旋,救援人員把他的軀殼拉出汽車殘骸,放到救護車上,其中一人在溼漉漉的岩石上滑倒,差點兒把蓋在毯子下的屍體甩到地上。管它吶,反正已無關緊要了。
“最初阿舍教我那些古老的魔幻技法時,我也感到噁心。”艾溥露·貝爾愉快地小聲說道,“想到要終日藏在黑暗裡,甚至藏在自己的墳墓裡,晚上出來覓食,總不免令我毛骨悚然,可現在我卻覺得蠻好玩的。”
巴畢一聲不吭,在空巾默默地盤旋著,看著那兩人把自己的軀體順著擔架的滑動輪,推進了救護車,默默地思索著思維的獨立能源結,希望山姆·奎恩能多講一點兒蒙瑞克在阿拉山古墓探險的發現。
“我們的祖先曾經就是那樣生活的。”艾溥露繼續興奮地滔滔不絕,“那是在人類認識到如何對付我們之前,那是自然的狀態,因為我們的自由思維網路有著更奇妙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