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有了頭版新聞了,他們出來了。”
山姆·奎恩大路走下舷梯。就在這一瞬間,巴畢看到了山姆極大的變化。他方方正正堅毅的臉孔,被太陽曬得黝黑,原本金黃色的頭髮像是被漂白了一樣,差不多全白了。他在飛機上時,可能颳了臉,但是,咔嘰褲子看上去卻破舊而骯髒,滿臉的倦容,一副憔悴,看上去不僅是老了兩歲的樣子。
而且,還不僅是這樣。
其他的三個人也同樣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變化。巴畢猜想他們是不是都生過什麼大病。蒙瑞克博士頭戴的那頂熱帶遮陽帽,已經是斑斑點點,破舊不堪了,臉色蒼白,肌肉顯得特別鬆弛,大概是氣管炎老病根兒又犯了,不然就是心臟不太好。
即使是病得很厲害的人,在這勝利凱旋和與親人重逢的時刻,也該稍微笑一笑。
但是,這幾個衣衫襤褸,滿臉憔悴的遠征者卻心事重重,沒有誰對前來採訪和迎接他們的人報以微笑。
尼克·斯賓維克和萊克斯·斯特跟在蒙瑞克的後面,他們都是滿臉粗糙,飽經風霜的樣子,咔嘰褲子被太陽曬得退了色,個個消瘦黝黑,神情嚴肅。萊克斯一定聽到了爺爺本·斯特從被保安人員看守的候機廳那邊發出的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但是,他卻像是無動於衷。
他和尼克抬著一隻塗著綠色油漆的大木箱,箱子的把手是兩根釘上去的皮帶條。
巴畢暗自尋思,這一定是在當地簡陋的條件下,所能做到得很不錯的工藝了。很粗大的鐵箍牢實地箍住木箱,手工製作的鎖釦上鎖著一把大鐵鎖。他倆很吃力地抬著往下走。
“小心點兒!”巴畢挺到蒙瑞克博士在不時地提醒著,“我們現在可不能讓他出任何差錯。”
憔悴疲憊的蒙瑞克博士說著上去幫助掌穩箱子,直到尼克和萊斯特與箱子一齊都平安走下舷梯,他的手仍一直扶在箱子上示意把箱子抬到記者們面前。
巴畢想,他們可不像其他的凱旋勇士那樣,向愚昧的世界宣佈他們的又一戰果,相反,卻像是謹小慎微,滴水不漏的老夫子,鎮定嚴謹,準備著下一步的大行動。
“不知道—”艾溥露悄悄地說,她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不知道他們真的發現了什麼?”
“不論發現了什麼,反正不是讓他們高興的東西,信仰宗教的人會以為他們闖了地獄。”巴畢說著,不禁吸了口涼氣。
“才不會呢。”艾溥露說,“人們是不怎麼害怕地獄的。”
巴畢發覺山姆正在看他,但他看巴畢時的嚴峻表情,打消了巴畢本想和他打招呼的念頭,僅僅向山姆揮了揮手。山姆輕輕地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巴畢的招呼。他黝黑的臉上表現出竭力按捺著的敵意般的警覺,是顯而易見的。
蒙瑞克在記者們面前停住,閃光燈閃閃爍爍,記者們搶著拍照,博士站在機翼下面,等著他的年輕的同夥,根本沒有理睬記者們的燈光,只是關注著那隻沉重的大木箱。巴畢藉著閃光燈仔細地觀察著博士。他見蒙瑞克博士已經完全垮了,山姆、尼克和萊克斯則是飽經風霜的樣子。不管是什麼樣的一場考察挖掘,他們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經歷了很多,只是博士看上去真得垮了,他那一身疲憊,虛弱不堪的樣子,很令人擔憂。
“先生們,感謝大家在此等候多時。”
他的聲音緩慢而嘶啞,深陷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安地在面前的人群中搜尋著,繼而又把眼光投向侯機廳那邊,在兩位保安後面等待著的親屬和朋友的人群。他一定看到了盲眼的妻子,獨自一人與狗相依站在那裡,但他沒有什麼表示。接著,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三位助手這裡,像是再次肯定,木箱安然無恙。
“你們在此的等候將會證明是有價值的,因為——”巴畢覺得博士說話氣喘吁吁,速度很快,好像怕有人會打斷他似的——“因為,我們要向人類宣告一件重大事情。”他停下喘了口氣,“一個人們意想不到的特別警告,先生們,它被隱藏,被埋葬,被壓抑了可很久很久了。”
他揮動著手臂,由於緊張動作有些僵硬。
“如果還來得及,那麼,整個世界都應該知道這一警告。所以,請記錄我將要說的一切,可能的話,請在電臺上公佈我所要說的,並請攝影錄製我們帶回來的實證。”他說著,用靴子碰了碰木箱,“如果可能的話,今晚就見報,今晚就在電臺廣播。”
“沒問題,博士。”電臺的一個記者,揮揮手裡的麥克風說“那是我們的工作。
我會同時錄音,發回電臺工作室,如果政治審查過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