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溥露又在呼喚他了,可他仍然不去理睬。
欣喜和興奮使巴畢振奮:他從未感到過如此的清爽,充滿活力。他高興地把頭揚得高高的,朝著半圓的月亮,發出長長的、低沉並帶顫抖的愉快嚎叫。不遠處的黑暗中,一隻被驚嚇了的狗不安地“汪汪”大叫起來。他吸進涼爽的空氣,嗅出了自古以來這個敵手的躁動,不明顯但仍令他不愉快的氣息,他頸部和背上的毫毛抖立起來,狗要學會不朝他叫才好。
白狼又在呼喚了,比剛才更急迫了些。
“別跟一隻野狗浪費時間,今晚我們要對付更險惡的敵人。我在校園裡等你,我需要你,現在就需要。”
巴畢老大不高興地掉轉頭,向北去。黑夜朦朧,惹怒的狗叫聲漸漸被拋到了身後。不一會兒的工夫,他已經過了特洛伊山莊,這是普斯敦·特伊為他自己在克拉倫登西郊的鄉間豪華住宅起的名字。他的豪華住宅坐落在河谷和起伏的山巒之上,那裡有城市的電站,和他是私人電站。巴畢望著從那間大房子裡發出的燈光,亮光在樹梢上面閃動著。一盞提燈在馬廄裡晃動著,大概是馬伕在照料生病的馬匹吧。他聽到了一聲微弱不安的馬的嘶鳴,不自覺地停住腳步,愉快地嗅著馬的強烈氣味。
“快點兒,巴畢!”艾溥露的哀求聲。
他又快步奔跑起來,朝著浮躁嘈雜、散發著城市氣息的方向奔跑。他呼吸到了一股清新芬芳的母狼氣味,像松枝一樣的怡爽,他不再慢吞吞了,急匆匆地朝著母狼的方向,徑直飛跑而去。
不知從什麼房子的角落傳來幾聲狗的驚叫,巴畢顧不上理睬,母狼的氣味吸引著他。校園裡的萬年青樹叢散發著芳香,母狼從樹叢中疾跑出來,跑到溼漉漉的草地上迎接他。她綠顏色的長眼睛閃閃發光,一點兒不掩飾由衷的喜悅。他嗅著她清新芳香的氣息,任她觸及他的嘴頭,給他一個長長的、冰涼的吻,“你太晚了,巴畢!”她從他身邊跳開。“我們已經耽誤了晚上的好多時間,我們要去和敵人較量較量。走吧!”
“敵人?”他盯著她白色纖細的身段,不無疑惑。他剛剛經過的南邊什麼地方,傳採狗歇斯底里的狂吠,他朝那個方向低嗥一聲,小聲問,“那兒?你說的是狗?”
她眼睛閃動著刻毒的綠光,惡狠狠地說:“誰怕那些討厭的狗呀!”說著,輕蔑地揮了揮前爪,“我們的敵人是人。”
第七章書房裡的綠木箱
白色的母狼在前面跑,巴畢在後面跟,他沒有意識到現在有多晚,只知道夜晚已經過了大半。街道上空蕩蕩的,偶爾有輛車飛馳而過,大多數交通燈都熄滅了,僅留下街角上提示性的黃色訊號燈,指示著中央大街和高速公路交匯路口,巴畢一邊兒跟在白狼後面跑著,一邊兒不安地喊著:“喂,等一等!告訴我,我們要去哪兒?”
她敏捷地躲開了“唰唰”作響的汽車——司機好像沒看見他們。她用同樣輕快的步伐繼續奔跑,回頭看了看巴畢,紅紅的舌頭掉在外頭,犬牙潔白髮亮。
“我們去看望你的老朋友,山姆和諾拉。”巴畢覺得她說話時露出的微笑沒有善意。
“我們不能去傷害他們。”
他立即強烈反抗說,“他們怎麼會是敵人?”
“他們是敵人,因為他們是人,人類。”白色母狼告訴他說,“十分危險的敵人。是他們從亞洲搬回來那個大綠木箱,奎恩和蒙瑞克。”
“他們是我的朋友。”巴畢堅持不讓,並小聲地嘟囔,“那箱子裡裝的什麼玩意兒?”
母狼邊跑,眼睛邊細細地眯起,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
“反正是對我們這種類構成直接威脅的東西——我們只知道這些。”她說,“不過,箱子還在山姆的家裡。他明天就會弄到基金會了。他把摟上的屋子騰出來放那個箱子用,還佈置了崗哨,安排防範我們的措施。所以,我們一定要給他當頭一棒,今晚我們就要進去,看個究竟,破壞掉他們從老墳丘裡挖出來想用來整我們的武器。”
巴畢邊跑邊禁不住地打顫。
“什麼樣的武器?”他不敢大聲問,“什麼東西能傷害我們呢?”
“銀製的東西。”白狼說,“銀製的匕首,還有銀製的子彈——有空兒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為什麼的。但是,水箱子裡的東西,一定比銀製器械更能致命,今晚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跑過黃色交通訊號燈,沿著充滿各種強烈氣味的街道跑著——從工業區飄過來的硫磺味,焚燒爐焚燒垃圾的刺鼻臭味,麵包店透出的麵包香味,夾雜著河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