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得他來回打晃,黎明的寒意使他發抖。

舔舐萊斯特鮮血留在嘴裡的熱乎乎甜滋滋的味道,現在變得異常苦澀,狂熱很興奮消失了,剩下的是難受、寒冷和疲憊,更害怕漸漸發亮的東方天空,他痛恨躺在床上的那個狹小,醜陋的牢房般的軀體,可又小得不回到那兒去。

巴畢就這樣東歪西斜地走著,向著黎明的亮光走著,艾溥露急得要發脾氣。他不能忘掉他出手的那一瞬間,萊克斯回頭張望,眼裡允滿了驚慌和恐懼;他也不能忘掉,老爺子本·斯特該有多麼傷心。

第十二章無奈的尋覓

巴畢醒得很晚。強烈的太陽光射進臥室,刺得他睜不開眼,他痛苦地翻了個身,設法不讓陽光照到身上,這才想起那是夢境。他感到渾身沉重僵硬,隱隱有些不適,坐起身後,頭也昏昏眩眩,沉甸甸的,萊克斯憂鬱迷茫的眼神仍縈繞在巴畢的腦海,他忘不了那一刻的感覺:柔軟的面板,硬硬的肌腱,喉頭的肌肉組織,在他尖利的犬牙咬住的瞬間,被徹底撕碎。他定一定神,環視擁擠狹窄的臥室,並沒有犬牙猛虎出沒的痕跡,他鬆了口氣。

他僵硬著腿,雙手扶著頭,搖搖晃晃地走進浴室,把淋浴噴頭的水調到最熱,使勁地衝洗,再把水調到最冷,使勁地衝,要把身上的疼痛衝它個精光。然後,舀一勺兒蘇打,衝好一杯蘇打水,壓壓胃裡的不適。

可抬眼一看鏡子,巴畢卻嚇了一跳:臉上毫無血色,憔悴不堪,紅紅的眼眶,眼窩深陷,眼睛裡不時泛著熒光。他咧咧嘴想笑笑看,蒼白的嘴唇咧開,露出一副訕笑相,比剛才的樣子好不了多少,典型的精神病患者,一點兒不差。

巴畢伸手調整一下鏡子,也許是角度不對。再看看鏡子裡自己的樣子,並不樂觀,沒多大變化。

灰白的臉色太憔悴了,頭顱骨太突出了,該多吃點兒維生素,他不安地暗自告誡自己,還要少喝酒。好好刮刮臉,興許能湊效,不過,別颳得太狠了。

臉還沒刮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威利嗎?我是諾拉·奎恩。”諾拉的聲音報不正常,“挺住,威利。山姆剛剛從基金會打電話給我,他在那兒呆了整個晚上。

他告訴我萊克斯的事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他昨晚開我們的車去州立大學吧。他可能是太緊張或是車開得太快了,車在薩迪思山翻了,萊克斯死了。”

聽筒從巴畢手裡掉到了地下,他無力地癱軟在地板上,顫抖著手摸索著昕筒,繼續聽諾拉說些什麼。

“——太可怕了。”諾拉低沉沙啞的聲音異常悲哀,“還好,他當場就停止呼吸了,州警察跟山姆是這麼說的。萊克斯的頭差點兒就全被切下來了,警察說是擋風玻璃,這可真是太可怕了。我——我真怨自己,你知道,那車的剎車不太好——可我卻沒想起告訴萊克斯。”

巴畢朝聽筒點著頭,說不出話,諾拉不知道那慘狀。巴畢真想放聲大叫,可是,噪子眼兒發乾,一點兒聲音都出不來。他閉上疼痛的雙眼,躲開從窗戶縫兒射進的刺眼陽光,萊克斯·斯特憔悴但英俊的臉龐浮現在他眼前,棕色的眼睛仍帶著恐懼,帶著譴責。

巴畢意識到聽筒仍在“嗡嗡”作響,連忙接著聽下去。

“——所有的人坐,我想,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威利。”諾拉聲音顫抖著繼續說道,“老爺子守著那個報亭兩年了,等著萊克斯回來,不知道他會有多傷心。我看,還是你想法把這不幸的訊息轉告下,你說呢?”

巴畢使勁嚥了兩口唾沫,才勉強說:“那好,我去。”

他掛上電話,又回到浴室,對著瓶子口“咕咚咚”連喝三大口威士忌,這才定住神,手不再抖了,草草刮完臉,駕車向城裡出發。

老爺子本·斯特住在臨街的兩間小房子,巴畢把車停在路邊,見老爺子已經開門營業,忙著打點門外攤子上的雜誌,他見巴畢走過來,便愉快地咧嘴笑著打招呼。

“嘿,威利!有什麼新鮮事嗎?”

巴畢搖著頭,嘴裡卻說不山話。

“今兒忙嗎,威利?”老爺子根本沒注意到巴畢陰沉著的臉色,他索性跨過街道,想和巴畢聊聊,他邊從鼓鼓囊囊的衣帶裡掏出菸斗,邊笑嘻嘻地說,“知道我為什麼問嘛,我今兒下午要給萊克斯做點兒好吃的。”

巴畢站在那兒,覺得天旋地轉,渾身冰涼,胃裡亂翻騰,他呆呆地看著老爺子樂呵呵地劃了根火柴,點燃菸斗。

“自打他們從海外回來,我就沒大見到萊克斯。”本仍滔滔不絕地說著,“我猜一準兒是工作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