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奎恩固執地搖了搖頭,“威利,不必再問了,”山_姆說,“即使你知道了,也不會比現在更愉快。”
巴畢微微顫抖地站了起來。
“我已經知道了一點兒,”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足夠讓我精神失常的。我覺得你擺開一條可怕的戰線,想與什麼對抗,是件與我有牽連的事,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山姆,我要和你站在一邊。”
山姆·奎恩重重地坐到桌後的椅子裡,手神經質地摸索著一塊鎮紙,巴畢一眼就看出,那是蒙瑞克的古羅馬燈盞,燈盞上的黑釉圖案,表現的是洛摩羅斯和瑞摩斯,戰神瑞斯和人間女灶神所生的孿生兒子,兩兄弟正叼著一隻母狼的乳頭,吸吮乳汁。
“不管你知道什麼,都可能是不幸的,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他用力推開那盞陶製燈盞,呆滯地愣在那兒,深陷的憂慮眼睛打量著巴畢。
“我看你是胡思亂想。”他終於以溫和的口吻說道,“諾拉告訴我說,你最近工作很累,酒也喝得很多。她很為你擔心,威利,我想她是對的,你需要體息一下。”
他說著,把手放在桌上的電話機上。
“我看你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到其它地方休息休息,不要把自己搞垮了,我來給你安排,如果你同意去阿爾伯克基,乘今天下午的航班。”
巴畢眉頭鎖成一團,悄然站起身,一聲不吭。
“你瞧,”山姆解釋著,“基金會有一個小組在新墨西哥州搞挖掘,如果有成果,就能解釋在印地安人到達之前,北美的人類為什麼會滅絕,不過,你用不著為他們幹什麼費心。”
他臉上掛著希望的微笑,嚴肅的表情,緩解了許多。
“威利,休息一個星期,怎麼樣?”他繼續說道,“我給特伊掛個電話,跟報社那邊說妥,你甚至可以順便寫篇特寫。曬曬太陽,鍛鍊鍛鍊身體——忘掉蒙瑞克博士。”
他說著,伸手去拿電話。
“如果安排好,你今天能走嗎?”
巴畢搖了搖頭。
“我不吃賄賂,山姆。”巴畢話音未落,山姆早已氣得漲紅了臉。巴畢繼續說:“我仍然不懂,你到底要掩蓋什麼。不過,別想這樣把我哄出城,我不走,我要呆在這兒,看個究竟。”
山姆緩緩地站起身來。
“蒙瑞克博士決定,不再信任你,威利——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山姆的聲調平淡而冷漠,“他從未告訴過我們為什麼。你可能挺好的,也可能有什麼問題,可我們卻不能冒險。”
山姆表情固執,臉色蒼白,有些危險的樣子。
“我很遺憾,威利,你故意如此無理。我並不是賄賂你。不過,現在我倒要提醒你,靠邊兒,別插手,這件事與你無關,如果你再攪合,我們就不客氣了。我很遺憾,可事兒就是這樣。”他說著,無奈地搖著頭,“好好想想,威利。現在,我得走了。”
他說完,大步走去開門,“等等,山拇!”巴畢抗議似的大聲說,“哪怕給我一個有道理的理由也好——”
但是,山姆已經關上了門,匆匆地走掉了,巴畢緊迫幾步,可是,電梯的門“砰”地關上了,差點兒碰上他的鼻子。巴畢覺察得到問詢臺那個男子冷摸的目光。感到渾身不自在,他只有走掉。這座塔式的高樓,如今成了一座不可知的城壁。
巴畢回到路邊停車的地方,轉身看著那些高高的窗戶,噩夢中他曾看到從那裡閃出的藍色弧光,為安放那隻木箱,奎恩派人加固房間。他不覺又是一個寒戰,搜尋著夢裡的那股難聞的怪味,雖然他現在聞不到什麼,但夢裡和現實情景如此雷同,真讓他不寒而慄——他覺得自己的理智被完全鎖進了那隻戒備森嚴的木箱裡。
一陣突如其來的非邏輯的焦慮,迫使巴畢鑽進汽車,發動引擎而掛上高速檔,打著旋拐上高速公路。傻瓜一個,他自責著。山姆那種既緊張又嚴肅既懊悔又害怕的複雜的表情,也實在不能讓他心裡踏實。
他駕車圍著校園開,直到那股焦慮漸漸退去,才向城裡開去。
看看時間,希望能給艾溥露打個電話,可現在還早。他記起現在該是為《星報》幹活兒的時候,瓦爾文上校的檔案,還在他的抽屜裡。他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但拒絕做任何標榜瓦爾文的報道,蠱惑選民。
噢,他突然想起,應該去看看羅維娜·蒙瑞克。
她為什麼總帶著那些古怪的銀製舊首飾,不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裡?她和蒙瑞克博士在奈及利亞到底挖到了什麼,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