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豬。她在豬欄邊上一天做十二、三個小時的活兒,連個幫手都不要。她就喜歡聽它們“吧嘰吧嘰”地吃,看它們一天一個樣地長,這些跟蔡支書說的話有什麼相干呢? 不過葡萄還是樂意當模範,當了模範年底分紅會多分些,就有“饃”有“飯”了。
忽然,葡萄發現臺上臺下都安靜下來,定神看看,蔡琥珀正側轉著身看著她微微笑。這是領導的笑容,葡萄在領袖畫像上老看見。
“王葡萄同志,請你呢!”蔡書記把胳膊抬起來,就象把貴客往她家客屋裡讓:“給社員們說兩句感想吧!”
葡萄明白一點,就是蔡支書這時是把主角讓給她唱。她幾步就走到臺中心,看臺下一片瞪大的眼。葡萄不怕人朝她看,誰看她她馬上把誰看回去。
葡萄說:“光‘敢想’會中?”
蔡琥珀說:“給大家說說話,看人家說得多好?”她指指其他的模範。
葡萄說:“光說話,誰幹活兒? 話能把豬喂大喂肥?話把誰都喂不了。話說多了老飢呀!”葡萄說著說著,心裡有了二大幹活兒的模樣。是二大教給她怎麼喂牲口的。她小時二大就告訴她:畜牲才不畜牲呢,精著呢,你和人能作假,你和畜牲作不了假,你對它一分好,它還你三分好。她說:“你對人一分好,他能還你半分就不賴,牲口可不一樣,牲口可比人有數,你半點假都甭給它裝。”說著她又想,五合那貨看見的,興許真是二大。當模範多分點紅,她打張車票去寶雞看看。”她說:“叫我說‘敢想’,我啥都不想,就幹活兒。”她又想,萬一真是二大,能說動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