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剛沒費多大力氣就用銀行卡開啟鎖,輕輕推開門,開啟燈,見屋裡只有床、衣櫃和一張不大的小方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幾乎沒什麼。桌上擺著水杯和兩個飯碗,裡面還有半碗沒吃完的麵條。屋中仍然有那股怪味,阿贊法哈站在屋中,似乎在發呆,而方剛則到處亂翻亂找,開啟衣櫃,裝著十幾件衣褲襪子等物。因為外面有孫先生把風,所以方剛大膽地把這些衣物從裡到外翻個遍。衣服和褲子的口袋也沒放過,奇怪的是,居然什麼都沒找到——沒有錢、沒有證件、沒有字紙、也沒有單據。
“這傢伙難道把所有東西都帶在身上?”方剛自言自語地說。他拿起最後一件襯衫,是花花綠綠的那種沙灘半袖衫,方剛平時最喜歡穿這種,而且看到花紋也有些眼熟,跟他以前穿過的是同款。
看來這種花紋很流行,方剛心想,當年在馬尼拉,他就在唐人街買過這種花紋的襯衫。而且記得很清楚是跟泰國仔在一家服裝店買的,兩人各買過幾件,花紋不同。剛穿出去沒十分鐘,他就不小心把嘴裡叼著的香菸掉在左胸口袋裡,還把口袋底部燙了個洞。那時候泰國仔笑話他,說方老闆看來最近要破財,口袋漏底,多少錢都存不住,因為這句話方剛還跟泰國仔瞪過眼睛。
想到這裡,方剛下意識拿起襯衫,看了看左胸口袋。突然,他發現這件襯衫的左胸前口袋底部居然也有個洞,連忙湊近眼前細看,洞邊緣焦黑,顯然也是燙出來的,應該就是菸頭一類的東西。洞的位置在口袋最中央,似乎也跟他當年被燙的位置相同。
“有這麼巧的事?”方剛忍不住把襯衫從衣櫃拿出,在燈下仔細看,希望能找到別的線索。裡裡外外看個遍,最後在下襬內側找到有個水洗標籤,上面有幾個符號,大概是如何洗如何曬,最下面有一行英文:adephilippes
方剛的英文非常爛,幾乎等於無,但他和泰國仔在馬尼拉的那兩年多的時間當中,曾經買過不少菲律賓生產的商品,經常看到這串英文,知道那是“菲律賓製造”的意思,所以很眼熟。他頓時明白——這件襯衫就是自己的。很明顯,不管是不是這個猜隆首先找到的泰國仔骨灰,但他肯定有參與,當年自己跟那個小蛇頭阿萊出逃時,所帶的物品中除了泰國仔的骨灰罐之外,就是幾件換洗衣褲,七八年過去,方剛具體帶過那幾件衣服早就記不清,現在才知道有這件。
現在他懂了,這個猜隆夥同某修黑法的阿贊,在公寓樓下樓梯側面的小倉庫中禁錮泰國仔的骨灰,而當年自己放在揹包中的衣物,就被他挑了幾件留下自己穿。方剛拿著襯衫,手不禁開始發抖,幾天前他就懷疑猜隆跟泰國仔骨灰有關,現在終於找到證據。
當然,這只是間接證據,沒有直接的。方剛問阿贊法哈:“有什麼異常嗎?”阿贊法哈搖搖頭,說這屋裡能感應到陰氣,但很弱,說明以前有人在這個房間施過法,燃燒過法蠟,並且混合有血紅樹和骨灰等陰物。不過,從較弱的陰氣就能判斷出,屋內現在並無陰物。
方剛問:“能不能知道什麼時候在這裡施的法?”
阿贊法哈搖搖頭:“無法感知。陰氣太弱了,難以跟它所屬陰靈溝通。”方剛心想阿贊法哈這麼厲害的法力,他說這屋裡沒有什麼陰料,那肯定沒有,不然自己剛才也能搜出來了。看著手裡這件衣服,方剛咬著牙,說真想等那傢伙回來,先往死裡打一頓,不信他不說實話。
“不用打,”阿贊法哈又搖了搖頭,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玻璃瓶,走到桌前,把瓶中的液體倒出少許在水杯裡。
方剛問:“這是什麼?毒藥?”
阿贊法哈回答:“降頭油,喝下去或者塗抹在面板上,就會中降頭。我在附近施咒,他會比捱打更加痛苦。”方剛大喜,之前只是聽仇老師給自己講過“下降頭”這回事,但那人脾氣臭,平時又比較忙,喝多了酒之後脾氣就更壞。現在聽阿贊法哈這麼說,大概也能猜出這降頭油裡應該有很重的陰料,而且在製作過程中肯定加持過,於是連連點頭。阿贊法哈收好小瓶,方剛將手中的花襯衫再放回衣櫃,儘量把裡面的衣物擺放成之前的模樣,然後退出房間。
鑽進汽車,孫先生問什麼情況,方剛簡單說了,孫先生說:“我們要等他回來?”
方剛說:“胖子房東說過,那個猜隆通常都是晚上十點左右出去,凌晨兩三點鐘才回,現在天氣這麼熱,半夜也是這樣,反正我進屋第一件事就是要喝水,要麼就是啤酒,希望那個猜隆也是!”
阿贊法哈點點頭:“只要他喝下降頭水,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施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