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掃了一眼問:“聯絡運輸的事找誰?”
那人向門裡揚揚下巴,“去裡面,找李隊長。”
沙傳泰走進公司的辦公室,一個黑瘦的中年人坐在辦公桌後面,一雙陰沉尖滑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沙傳泰。
“你就是李隊長?”沙傳泰問。
“是,你幹嗎?”
“你們的頭兒在嗎?”
“你找馮老闆?”
沙傳泰的心裡微微一顫,感覺到一種冰冷的興奮。他垂下眼睛藏起目光,啞聲說:“是的,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李隊長的眼睛上下移動著,說:“他不在。你貴姓,有什麼事等他回來我可以轉告。”
沙傳泰決定試一試,他說:“我姓沙,沙傳泰。”他立刻看出那人驚愕的眼神。他明白,他終於找到了。他慢慢地聚起眼睛裡的兇光盯著又黑又瘦的李隊長,“請你轉告他,我要找他。”
半個小時之後,他從當地的派出所裡找到了馮振德的一張半身照片。兩年來他第一次看見這個把他逼上絕境的人。
他決定守在運輸公司門口,他相信馮振德是會在這裡露面的。他的目的早已鐵定:馮振德必須死。
他在運輸公司斜對面的樹蔭底下坐下來,開啟報紙,很慢地看著。他把馮振德的照片藏在手心裡。
在他的身後,是一棟紅色的舊樓房。在二樓的一個視窗裡,頭髮蓬鬆的江蓮蓮百無聊賴地向窗外的街景掃了一眼,轉身離開了。但緊接著她又衝到視窗,睜大了眼睛驚訝萬分地看著坐在樹蔭底下的沙傳泰。
將近六點半的時候,一輛白色的日產車在運輸公司的門前停下來。開車的人跳下車走進公司。沙傳泰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馮振德。隨後他向車裡盯了一眼,他的眼力很好,儘管距離很遠,他仍然看出車後坐著一個外國人。這個情況一下子就把他心裡的許多疑問勾了出來。
他早已確認,馮振德正在幹一件大事,並且顯然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了。他相信,兩年前馮振德不惜代價要把他這個警察拉下水,可能就是這件大事的一部分。一年前,為了一枚戒指不惜殺人,可能也是這件大事的一部分。對這個戒指,他原來並沒有過多的想法,但前天夜裡,馮振德在電話裡非同一般地對他說,這個戒指被一個叫於小蕙的臭女人偷走了,是從一個外國人那裡。又是一個外國人,現在車裡就坐著一個外國人。他不明白的是,馮振德為什麼要把這個戒指送給外國人。也不明白馮振德為什麼急著催他找回那個戒指。那戒指並不算值錢。那麼,馮振德究竟想幹什麼呢?
沙傳泰來不及多想,他看見馮振德匆匆走出運輸公司,鑽進汽車,急忙開車走了。沙傳泰從樹後面跳出來,跑到牆角後面推出自己的摩托車,遠遠地跟在日產車的後面。
日產車在城裡兜來兜去,最後在南園飯店門前停下來。他看見那個外國人下車進了飯店,日產車立刻就開走了。
沙傳泰只猶豫了兩秒鐘,便決定暫時放棄馮振德,他知道馮振德跑不出自己的手心。他要去查一查那個外國人。
他走進南園飯店。前廳裡的客人不多,一陣悠揚的音樂聲彷彿是從旋轉變幻的噴泉裡飛揚出來的。
站在總服務檯裡的是一個年青人,他不動聲色地看著走到櫃檯前的沙傳泰。他低頭看了看沙傳泰遞過來的證件,依然不動聲色地問:“您有什麼事?”
沙傳泰收起證件,“我想問一下,剛才進來的那個外國人叫什麼名字,他從哪來,是幹什麼的?就是兩分鐘前剛進來的那個人,穿藍色運動衫,米色褲子,黃頭髮。”
年青人想了一下,“知道了,是克里斯蒂安&;#8226;馬恰達先生。”他開啟登記本又看了一眼,“他從美國芝加哥來,和他的妻子一起,是來旅遊的。住9022號房間。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沙傳泰不易察覺地點點頭,“謝謝,這就足夠了。”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櫃檯。
他走出南園飯店,跨上摩托車時,一種難言的痛苦逐漸清晰地浮上他的心頭,就象鋸一樣來回拉動著。
在這幾天裡,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排斥在某個機密之外。憑著警察的敏感,他察覺到王庭臣正從事著某個秘密的調查,並且組成了一個小組。
有一次,他走進辦公室裡,王庭臣和幾個可以稱得上骨幹的警察坐在屋裡。他們都是這一行里老手,機敏而善變。他進去之後談話並沒有中斷,但他卻能感覺到他們不動聲色地改變了話題。昨天晚上,他意外地發現,王庭臣的秘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