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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得全身發抖,又是害怕,又是憤恨。
畢竟是正經的孔門子弟,讀聖賢書行孔孟道,若是原本的金國治下的漢臣也罷了,以宋臣降金人,名節上太過虧缺,傳之後世,太也難聽。
他緊握雙手,看著笑吟吟的皇帝,先是慚愧,然後是憤恨,到得最後,卻是畏懼。他也想不明白,皇帝是如何知道這件極隱秘的事,他為完顏昌效力的事,除了完顏昌身邊的幾個近臣之外,再也無人知道。因著如此,對方才放心讓他歸來,以為內應。
“難道是行人司?”
他額頭冷汗連連,雖然寒氣逼人,豆泣大的汗珠卻是滾滾而下。
當下也顧不得細想,只得趴伏下身,連連叩頭,向趙桓道:“陛下既然知道臣有虧名節,臣也不敢辯駁,只求陛下速速賜死。”
見趙桓待著臉不做聲,他又壯著膽道:“若是陛下開恩,不將臣投敵一事頒詔天下,臣願立刻仰藥而死。如此,臣得保名節,陛下也可以不失識人之明。”
他知道皇帝極愛面子,多半可以答允他這個請求,讓他自盡以保臣節,而皇帝也不必因為不能識人而丟臉。
只是想到自己家中的嬌妻幼子,想到江南的水鄉風光,想到良田大宅,卻一下子只覺得心如刀絞,難以自持。
秦檜連連叩頭,到後來,竟是泣不成聲。
趙桓臉色陰沉,待秦檜碰的滿頭是血,方道:“你在金國所為,朕盡知悉,你也是我大宋的大臣,如此有虧綱常名教的事,虧你也做的出來!”
他站起身來,步到秦檜身前,將他拉起,道:“原是容不得你,不過此時用人之際,念你才尚堪用,姑且寄你一命,去堂下學習一段時間後,朕自有用你的去處。”
秦檜暈頭漲腦,只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就完。
半響過後,才向趙桓問道:“不知陛下有什麼差遣?”
趙桓微笑道:“這時候且不說,到時候卿就知道了。”
第九章 講四講
秦檜一頭霧水的退下,雖然弄不清皇帝是何意思,卻不知怎地,竟是鬆了一口大氣。他為人處世,最重的還是自己的利益。其餘國家安危,皇帝王爺,都並不放在心上。他人的性命自然不是性命,他人的財產,弄來給自己最好。他在歷史上位至宰相,連趙構都忌他幾分,卻一直對金國百依百順,不敢得罪。甚至宋金議和,以他復相為談判的條件,其因就是非常恭順,是金國在宋朝最好的代理人。
其因為何?他已經是一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