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病�
她想,現在大概兩點了吧。
從今天開始,她將要步上新的生涯。她往庭院一隅望去,突然叫了一聲。
因為在菊花園那個方向,出現一位異樣的少年,他大步朝自己走過來。
少年頭髮朝上束著,他的刀捆綁著紅白色網線;身穿小袖衣服,半截袖子彷彿被剪掉似的。腰間有火石袋、青竹水筒和三四包不知什麼東西捆在一起,前後左右地圍在他的腰間。他的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臉部似乎沾滿了泥巴,褲管更是捲到膝蓋之上。當他步步接近時,公主不禁睜大了眼睛,手摸著懷中的劍。
“喂!你會劍術嗎?”
“你……你是誰?到底是什麼人?”
少年並不回答,徑自來到她的房間,然後將他的刀掏出拋在一邊,就躺了下來。
“好累!我爬了小松山的升龍松,大概有四十尺高吧!”
濃姬雙眼圓睜地望著他。
(他……就是信長吧!)
“我在松樹頂端襲擊老鷹,我的眼珠子險些就被它啄走了,因為它正在築窩呢!”
“你到底是誰呀?”
“喂!你是不是稻葉山來的新娘呢?”
“我問你到底是誰?”
信長坐起身來,雙手在身上拍了一拍。
“在下是這座城的城主,織田三郎信長!”
公主站著看了看剛留下的泥巴腳印。
“我聽說你是美濃的才女,但看你連自己的丈夫是誰都不知道,還說你是才女,我實在有點懷疑。”
“……”
“如何?我便是信長,信長便是我。”
“我是阿濃。”公主坐了下來。
“哦,來吧!幫我換衣服吧!我滿身大汗,而且鷹糞和松針全都掉進了我的背裡,癢死了,快幫我擦背。”說完,他突然往裡間走去,瞬間便脫下了衣服。
他每天都如此活動筋骨,所以顯得特別結實。光著上身的他出現在公主面前,使她感到手足無措。
“快呀!快點擦!”
“好!好!”
這時候的公主,已經恢復了理智。心想:人們稱他是阿呆,我看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是在試探我。瞭解到這一點後,她想:我絕對不能輸給他。她開始用乾布擦他的背。
十八歲的公主,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裸著上半身,她有些頭暈目眩。
(我絕對不能輸給他!)然而,她的眼中仍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後面好了,現在來幫我擦前面!”信長突然轉向濃姬。
“啊!”濃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哈哈……”
信長大笑,笑聲傳到天井。
“令尊認為我信長是個呆瓜,卻還要把你嫁給我,哈哈哈……”由於笑聲太大,把各務野等侍女嚇了一跳,她們紛紛前來察看。各務野等看到公主坐在赤裸著上身的公子面前,只好在入口處站著不動。
新郎新娘(2)
“你們要做什麼?”信長厲聲斥責道,“把我的衣服拿來吧!”
“是!是!”
其中一位侍女對信長奇怪的行徑習以為常,所以立刻把信長要換的衣物拿了過來。濃姬接過來替信長穿上。然而,她卻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替他穿上。
穿好後,信長面向濃姬,掐著她豐腴的臉頰說:
“好女人,你的器量不錯。”
“呀……”
“哈哈哈!我說你器量好,幹嗎臉紅呢?阿濃!接下來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作戰,看誰先倒,要一直戰,直到有一方先倒為止,哈哈哈!”
他的笑聲猛烈,突然右手指伸進鼻孔,左手抓起一把刀,旋風般離去了。
是的,簡直就像一陣風。
有才女之稱的濃姬,實在猜不透信長內心的想法。她像失了魂似的忘了坐下身子,仍以跪姿望著人影消失的方向。
。 想看書來
繼位之爭
初冬,寒風凜冽。織田信秀聽著工匠用手錘敲打鐵釘的聲音,然後,他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今年,他四十一歲,明年四十二歲,正逢厄年(即特別容易遭受到災難的年份。在日本,男性的厄年有:二十五歲、四十二歲、六十一歲)。年內必須請末森城的和尚來唸經解厄。
他強壯的體格與炯炯有神的眼睛,完全遺傳給了信長。
坐在信秀後面的,是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