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大將!信長公……”
就在那一瞬間,信長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僵硬。
如果是自己這一方的人,那麼信長只需看一眼就可認出對方;然而當信長的眼光與對方接觸時,他卻發覺那其中充滿了殺氣。於是信長再度問道:
“你是誰?”
信長高聲喝道。就在同時,鶴千代已經拿起了大刀,而喜右衛門也如同野獸般地跑了過來。
就在這烈日之下,雙方白刃相對,這時信長的身體也向右邊閃了過去。
這場激戰與其說是比武力,不如說是比雙方的鬥志,就在雙方你來我往之中,命運也做了微妙的裁判。
在信長跳開的同時,蒲生鶴千代高聲喊道:“有刺客!”接著所有人都舉起了槍對準遠藤喜右衛門。
“說!你到底是誰?你這卑鄙小人!”
竹中久作以沾著血跡的大刀抵著喜右衛門的鼻尖。
竹中久作即是秀吉的軍師——竹中半兵衛重治之弟。
“哼!”
遠藤喜右衛門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
“退下!再不退下,我就真的打了!”
“你難道還不束手就擒嗎?”久作又進一步問道,“噢,原來你就是遠藤喜右衛門啊!”
聽到這裡,喜右衛門突然搖晃了一下身體,說道,“既然被你識破了,我無話可說。”
於是他提著首級轉向信長,說道:“來吧!你就殺了我吧!”
同時自動將大刀丟到地上。
“不行!我要你降服於我。”
“降服?哈哈哈!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是淺井家的遠藤喜右衛門直經,你想我是會降服於你的人嗎?”
“好吧!那麼我只好殺了你。”
於是竹中久作將掉落在地的大刀拾了起來。
信長啞口無言。
(真是個全然看不清目前時勢的頑固傢伙。)
不過,他雖是個徹頭徹尾的頑固者,卻也有著貫徹始終的氣概。正當他這麼想著時,久作與喜右衛門兩人已經在河岸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了。
起初是喜右衛門佔上風,但是與他對打的久作也不肯服輸,利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敏捷地閃過了對方揮過來的一刀,並再度取得優勢。
在凌厲的攻勢被對方瓦解之後,喜右衛門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的身上到處傷痕累累,更何況與對手在年齡上相差懸殊,因此很快就被對手所殺,鮮血飛濺在四周的草地上。
“淺井家的侍衛大將遠藤喜右衛門直經的首級,已經為我美濃的竹中久作重矩所取得了。”
久作高舉著喜右衛門的頭高聲說道。這時,在距離十四五尺的青草叢中有人高叫著:
“進入我方本陣的淺井家大將安養寺三郎左衛門,已經被織田家的部衛中川喜助等生擒了。”
信長聞言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營帳裡。
身著鑲有銀箔及刻著桐蝶紋的黑皮陣羽織的信長,在走回營帳的路上不時地搖晃著肩膀笑道:
“這麼一來我方就贏定了!”
一切都使人恍如置身夢中,唯一真實的是,在面對殘酷的戰爭時,每個人的生命都變得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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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玄上洛
在反信長勢力中,如果說京都的第十五代將軍足利義昭只能算是個膽怯的懦夫;越前的朝倉義景和小谷城的淺井長政只是不自量力的武夫;以本願寺為首的各地宗教僧徒是頑固不化者;三好黨徒算是一群無頭蒼蠅;那麼,信長的頭號大敵則是甲斐的武田信玄。兩人終有一天會正面對決。
信長年僅三十九歲,但信玄卻已足足五十有二。
五十二歲在號稱人生五十年的當時,早已是一個不能對未來懷有期待的年齡。
在過去的一年內,稱霸中國(日本本州中部)的毛利元就因病去世;就在十月,一直是信玄最大的競爭對手北條氏康,也以五十六歲之齡去世。
所有的人都逃不過年齡的威逼而喪失了競爭力,因此信玄自然也很擔心他的偉大理想無法在有生之年實現。
有著這一層顧慮,因此他決定今年無論如何都必須將上洛之戰付諸行動;殊料,當他準備出發時,才發現上杉謙信的存在對他構成了很大的困擾。
當然,謙信也相當清楚這一點,因而冬天一到,他就自動引兵回去;一待積雪融化,他又開始對武田方展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