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淺井、朝倉軍打算趁著灰暗的天色渡過河川時,信長的本陣也開始調整戰備和陣容。
第一陣是信長麾下的稻葉一鐵及氏家卜全,也就是所謂的美濃三人行。不過,家康對這項安排卻很不滿意。
“無論如何都得讓我來打頭陣!”
他非常強硬地堅持己見,於是信長決定:
第一陣 德川家康
第二陣 柴田勝家、明智光秀
第三陣 稻葉一鐵、氏家卜全
本 陣 坂井右近、池田信輝、木下秀吉、市橋長利、河###秀隆
丹羽長秀則負責守著橫山城。信長的部署已大致完成,從對方渡河之後、到達信長的本陣之前,一共安排了十二個小隊,而且每小隊都將以鋼鐵般的陣容迎戰敵軍。
這樣,在天際微微泛白、川上迷霧逐漸褪去之時,戰鬥之幕掀開了,朝倉的八千大軍正對著德川軍的先鋒酒井忠次。
酒井左衛門尉忠次不僅是家康的重臣,也是他的叔父,是三河最武勇、最傑出的戰士,更是個聞名遐邇的大將。如今他手中握著槍,靜候敵人渡河至一半時,就要開始發動攻勢了。
怒吼與喊叫聲不時在河面上響起,雙方兵力交戰的激烈動作在仍是一片混沌的水面上激起陣陣水花。
四周不斷地響起法螺聲,中間不時點綴著槍聲及叫喊聲。
由於雙方都在等待天明,因此這場仗一開始就打得相當激烈。
“我們的目標是織田先生!”
“連德川家康也不能放過!”
騎馬站在河岸青草地上觀看戰況的家康,聽到從朦朧的曙色中傳來兩聲敵方大將的說話聲。
看來酒井忠次的部隊已經無法再抵抗下去了。
“平八!你看,那是怎麼回事?忠次軍似乎有點站立不穩了!”
“嗟!”頭上戴著鹿角大兜的年輕的本多平八郎忠勝昂首看了看前方,突然打住舌尖。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叫你讓我打先鋒的啊!”
“你這笨蛋!真正的戰爭還沒開始呢!等到織田軍渡河之後,我們才揚旗進擊,所以我可不許你現在輕舉妄動!”
他以不容許有異議的強硬態度制止了平八郎。就在這時,酒井的部隊突然有如阿修羅般地瘋狂作戰,接著又有一騎士兵逐漸向家康靠近。
“前面可是德川先生?”
馬背上的男人穿著一雙繫了黑帶子的戰鞋,大聲說道:
“我就是越前無人不知的真柄十郎左衛門直隆,憑我木葉武者的眼光絕對不會有錯,你一定就是德川先生。”
敵人騎著馬逐漸從草叢中往這邊靠近了。
“什麼?他就是真柄?”騎在馬上的家康突然驚呼道。
“殿下!”平八郎直催促著他。
然而家康卻毫不理會。
“殿下!萬一敵人攻向我們,那麼戰爭可真的就要結束了。”
“不行!我們無論如何都必須等織田軍的訊息!”
於是真柄就以銳不可當的氣勢,手持大刀如入無人之境般地朝著家康的方向攻打過來。
家康的臉色微微泛紅,心裡不由得恨恨地想了起來。
惡鬼殺到(1)
信長在炙熱無比的驕陽下,以半笑半怒的神情直視著天空的一隅。
從接二連三傳來的訊息看來,這場戰爭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麼輕易就能贏得勝利。
本陣的先鋒坂井右近父子被殺,擔任第二陣防務的池田信輝也已被敵人攻破防線,其後的木下及柴田部隊,也受阻於敵軍威力而無法推進。
由於德川軍隊已經渡河朝著朝倉軍的本陣殺了過去,因此使得信長更急於向前推進。然而淺井部隊的力量卻是如此強大,使得他難以越雷池一步。這時雖然已近中午,但是信長軍卻依然未能扭轉頹勢。
如今,信長旗下的森三左衛門可成也帶著一支由數百名抱著必死決心的勇士所組成的部隊,開赴前線抵擋對方的攻勢;一旦這支部隊也被攻破,那麼信長就必須持刀親自與敵人廝殺了。
“主公!要不要帶馬過來?”
由於敵軍的吶喊聲逐漸接近,因此蒲生鶴千代憂心忡忡地問道:
“為什麼沉默不語呢?難道主公認為森三左衛門也陷於苦戰之中嗎?”
“鶴!”
“是的!”
“看來你的膽子很小嘛!我還一直以為你應該是很有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