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列諾夫驚駭地看了巴科夫一眼,巴科夫卻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象牙。”
“也許是毛象吧。”克列諾夫沒有把握地糾正道。
“不,象牙是直的,而不是彎的。是耶戈爾·科瑟赫帶給我的。他走遍了原始森林的沼澤地和山嶺。據我以後從地圖上確定,他在北緯六十五度東經一百○四度發現了‘象群的墓地’。層巒疊嶂的山嶺猶如圍牆般地從四面將一塊臺地與外界隔開。西伯利亞灼熱的太陽融化了永久凍土層,使象牙從土中露了出來。耶戈爾·科瑟赫整整三個星期,除了吃當地傘形科的一種植物的‘束簇’以外,什麼也未吃。這種植物作笛子吹倒是挺合適,卻極少有人將它當作美味佳餚。他把所有的食品都留在象群基地上了,如他所說的,給我這個有學問的人,哪怕是帶一塊沒有人知道的象牙也好啊!”
“我冒昧地這麼說,縱然相信了您那位沒有文化的西伯利亞人的那種說法,那麼,由此又會得出什麼結論呢?”
“由此得出的結論是,最親愛的,在最後一紀冰河期之前,西伯利亞是炎熱的非洲氣候。在這用有老虎、大象……”
“您是想說,也有人在這兒居住過……”
“正是這樣!而正在這兒住過的人,完全是另一種人,是黑色面板的人!您還想不想再仔細地看一下照片?”
克列諾夫雙手搖了起來。
“請您原諒我,教授,我雖是您不久之前的學生。但我僅是個實驗者。我只相信經驗,而不相信假說。”
“您不喜歡這個關於被人忘卻了的黑面板西伯利亞人部族的假說嗎?那麼您想不想我用另外一個假說來使您激動呢?”
也許克列諾夫並不想聽,但巴科夫對這毫不介意。
“關於宇宙生命形態的共同性問題,我尊敬的物理學實驗者,您持何看法?”
“我坦率地承認,教授,我什麼看法也沒有。這離物理學太遠了。”
“也許,並不太遠……”巴科夫又令人費解地說開了。
“無論如何應該考慮到,生命形態是多種多樣的,無窮無盡的。”克列諾夫指出道。
“不完全如此,”巴科夫嘟噥說,人有五個指頭,青蛙的肢端也是五個,而且心臟都在左側。”
“完全正確。”
“幾乎所有動物的頭上都是兩隻眼睛,兩隻耳朵……總之,有很多相象之處。”
“好象是。”克列諾夫表示同意。
“在其他星球上,生命可能按什麼樣的途徑發展,您是怎麼想的?”
“請原諒,教授,我冒昧地不同意您的說法,我認為提出這一問題的本身,就是不科學的。”
巴科夫放聲大笑。和巴科夫的地並排走著的克列諾夫騎的鹿驚得往旁邊—跳。
“其實這是一個最最有趣的迥非尋常的問題!克列諾夫,您瞭解上一個世紀出色的思想家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嗎?”
“我並無意於瞭解他關於階級鬥爭的學說和階級鬥爭的意義。依我看來,人類命運的主宰只可能是人的智慧和知識。”
“而您只准備把我和您這些受人敬重的同行才看作為智慧和知識的體現者囉?”
“嗯,是的……我覺得只有科學家才能給人類帶來幸福。不過,我並不想參與政治,雖然我準備陪伴您流放,當您的學生和助手。”
“如果我有足夠的時間,首先我要教會您馬克思主義。是這麼回事兒:當我在國外還是個血氣方剛充滿熱情的青年的時候,我曾會見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這位卓越的人。德高望重的哲學家給我講過,他正致力於寫一本關於大自然的書,為了理解其規律,運用了唯物論和辯證法。他在這部著作中論及了生命產生和發展的規律性。生命,第一個有生命的細胞,必然是在某一個星球上的條件處於有利的時機產生的。生命的發展無處不是從原生生物開始的。生命的高階形態,至少說在我們地球上,與具有最最完善的神經系統的脊椎動物亞門有關。而在高階形態中的最高形態乃是本性上能認識自己本身的脊椎動物——人。我總不能料想在其他星球上,蠑螈或者螞蟻是該星球的‘大自然的主宰’。各個星球上的條件各不相同,更正確地說,這些條件的交替也是千變萬化的,然而生命發展的規律卻是同樣的!如果在其他任何一個星球上,一般地也具備生命產生和發展的條件的話,那麼,所有在地球上確定其為發展的高階階段的脊椎動物的優越性,在那裡也必然會表現出來。但是,既然生命已經產生了,那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