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保佑啊!嗯,是啊!……我對您講這些,是因為我對於生活在我們這個時代的姑娘們對科學技術的興趣有足夠的估計。這樣一來,無線電波就一直跟蹤著他,無論他到哪兒,電波都能達到他那兒。他也具有反映這種電波的裝置,能夠象使用反光的普通小鏡子一樣地使用它……嗯,是啊……因此,可以利用其他的電波發出訊號而不需要任何愚蠢的電池。”
“這就是說,不需要電源就可以發出無線電訊號?這真好極啦!然而為什麼說電池‘愚蠢’呢?”
“這是因為……非常感謝您,”老人猝然中斷了自己的談活,在“非常”兩個字上提高了聲調,“再見,我該往這邊走了。”
“真是個怪人!”姑娘想。
老人邁開又長又細的雙腿,有點一跳一跳地離開了。他兩手抄到背後,兩肘叉開,一肩而高於另一肩。風兒不住地吹拂著他的頭髮。
他那偶爾相遇的交談者,還一直站在小橋上。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地扭轉身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姑娘一直在想著這位一開始顯得如此親切而奇怪的問路人。他是誰?科學家?多遺憾。她個認識他!
姑娘仰望滿天顯鬥,很惋惜這些星星並不是此刻在南極上空閃爍的星星,但她也向這些星星微笑了一下,彷彿天空亮起了一行字作為回答:“一切正常。南極已經透過。又一次飛越東半球。馬特羅索夫。”
姑娘向天空揮著手,在橋頭上消失不見了。
兩晝夜後,人群從四名八方驅車聚合於莫斯科附近的全蘇機場。為了舉行傳統的歡迎英雄的盛大儀式,電氣火車、無軌電車、好象用車輪行駛的輪船似的蒸汽汽車、雅緻的雙輪“雪茄”,甚至連被人遺忘了商標的古老的汽車——一輛接一輛地魚貫而行,綿延不斷地駛向機場。
蘇維埃國家的各族人民每年都要紀念取得最新技術成就的日子。但是他們最喜愛慶祝一年一度在蘇聯航空事業中所取得的勝利。馬特羅索夫的飛行標誌著航空事業發展的新階段。
馬特羅索夫同以往的歷次飛行一樣,沒費多大周折就三下五除二地將敵人擊退了。
“既然絕妙的建築,完美的大道——平流層願意為我們效勞,幹嗎我們還要在惡劣的、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去建樹功勳!”他說,“那兒沒有旋風,沒有烏雲,沒有霧氣,也沒有其他任何傷腦筋的事兒。”
為了對勝利者表示祝賀,大自然也盡力地仿效“平流層”的樣子來裝扮這一天。
空氣清澈透明,似乎稀薄到了最低限度,輕得彷彿由上而下的大氣層的壓力已經消失,而且在紋絲不動的凜冽嚴寒之中凝固起來了。
沒有一團霧氣降落,沒有一絲雲彩上升,它們都沒敢靠近迎接勝利者的地方。
從蒸汽飛機上清晰可見飛機場和由密密麻麻最小的白點點組成的地毯。每個小白點都舉首仰望,並且興商彩烈地歡呼著。無數雙手、手絹、帽子、報紙在若隱若現地顫動。所有這些在上空都看不見,好似一陣風兒拂過田野,在平整的地理上掠過了層層波浪。
幾分鐘後,燕汽飛機著陸了。每一個機艙下都伸出巨大的輪子。飛機輪子剛一接觸地面就沿著機場飛跑起來,揉皺了場地上黃橙橙的野花。
馬特羅索夫熟練地將自己的碩大無朋的飛船差不多一直駛到後面聚集著人群的柵欄跟前。
誰也不願意錯過這一時刻,因此很多人從家裡隨身帶來了摺疊椅、摺疊凳和長凳,甚至還有摺疊梯。在這別具一格的觀禮臺上到處站著人:有單獨一人的、有成雙成對的、也有一串一串的。只有少數有先見之明的人帶來了用小鏡子自制的潛望鏡。姑娘們處於有利地位,因為她們把帶有小鏡子的小提包舉到頭頂上,向上看。其餘的人就只能聽聽前排傳過來的報道了。
“著陸了!著陸了!機場場長的小汽車跟在蒸汽飛機後面開得好快!”
“這是政府委員會!”
“他們追不上!”
“停了!停了!”
“在哪兒?在哪兒?頭讓開!姑娘,您在那小鏡子裡看到什麼啦?”
“哎,站在梯子上的同志!請轉播一下。”
“螺旋槳不轉了!”
“同志們!機艙口開啟了!真的!機艙口開啟了!”
“同志們!請讓我上去一會兒!”
“不行啊,梯子要倒的。”
“同志,請讓我在您凳子上站一下!”
“喂,公民,我可以爬到您這上面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