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丹安王子哈姆萊特的時代算起,丹麥王國的整個編年史上,歐洲先進國家之一的當代丹麥內閣會議,第一次與促進委員會舉行聯席會議……
會議開得十分簡短,沒有討論和爭論。
人民開始唱著歌兒散去。
民主陣營國家的代表驅車離開了。
促進委員會主席差點沒有把首相纖細的手捏在自己的大手中捏壞。首相感到他完成了一件功勳大業。自命不凡,令人肅然起敬,甚至外貌相當俊美的他,忘了戴上帽子,漫步在湖邊。風兒吹拂著他那花白的頭髮。是的,他是值得自豪的,他值得自豪的是取得了與人民的一致而且……並沒有侵犯神聖的私有制的法律。
當他走近湖邊時,嚇得往後一跳。極不牢固,頭向下的塔尖在水裡不住地擺動。這種現象使尊敬的社會黨人堅信,確實一切都已顛倒過來了。
第二天早晨,幾輛小轎車一輛接著一輛賓士在平坦的公路上,追趕著平靜的、將帚石南吹得沙沙作響的風。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草地裡的蟈蟈在悲傷地鳴叫。想必是太陽聽膩了這種令人厭頓的叫聲,就決定活活地燒死它們。但蟈蟈並未屈服,大概風兒是站在它們一邊的。太陽惱火地越升越高,狠毒地暴曬,焙乾了周圍的一切。
很快,汽車就隱沒在一片小樹叢裡。不停息的風吹得水青岡樹發出哀怨之聲。從搖擺不定的樹梢後面露出了日德蘭城堡的尖頂和牆壁。
汽車停在樹林裡,只有一輛直接向城堡駛去。喇叭響了幾聲,大門就軋軋地開開了。守門人吃驚地望著來賓,放汽來開了進去。
侍從們帶引馬特羅索夫及陪同他前來的官員沿著世世代代風化腐蝕的石級走去。一位頭髮花白、神色莊重的管家去向魏爾特通報這意外的來訪。
當馬特羅索夫被帶進一間昏暗的有尖拱窗的大廳時,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穿著緊身絲絨連衣裙的婦女的身影,她站在對門兩個穿著冑甲的中世紀騎士之間。
起初,德米特里覺得他面前是一幅出色的圖畫。但是那個機靈的、美得逗人喜愛的婦女晃了一下,迎面向馬特羅索夫姍姍而來。她不拘禮節地仔細端詳他那張精力旺盛、坦白誠懇、顴骨略微突出的臉孔。
“斯基福人,斯基福人!”她興高采烈地低聲說著,隨即面對馬特羅索夫大聲地說:“您的臉孔我很熟悉。您好象是著名的美國運動員?”她眯起了有點長圓形的眼睛。
馬特羅索夫有禮貌地鞠了一躬。
“運動員倒也許是的,但無論如何不是美國的。”他嘲弄地說。
“我非常愛慕運動員,我覺得他們身上體現出男子的力量。”
馬特羅索夫皺起了眉頭。
約蘭達·魏爾特轉過身去面對窗戶,以便馬特羅索夫看到她那羅馬女人的側影。她低聲地自言自語說:“在這樣的傍晚時分,我喜歡一個人幻想……在圖書館……”她立即迅速地向馬特羅索夫瞟上一眼。
馬特羅索夫倒換著腳站在那兒,氣惱地望著房門。
管家回來了,請馬特羅索夫到辦公室去。
魏爾特坐在一間百葉窗關著的半明半暗的房間裡。他面前有一盞帶反光鏡的燈,這燈並不照亮他的臉,卻將進來的人的眼睛刺得極不舒服。
“哈囉!”魏爾特說,“請坐。這樣我看您就更方便一些。從未向我訂過貨的國家的代表到我這裡來,有何公幹哪?我的公司生產各種形式的武器,不過我擔心你們來遲了,大地上即將沒有它們的用武之地啦!”魏爾特令人不痛快地笑了起來,“啊!真可惜!”他津津有味地說下去,“我有多麼好的大炮啊!坦克啊!毒氣啊!細菌啊!哈-哈-哈!只要我的一種機槍一掃射,十分鐘內管叫地球上全體居民統統死光!”
“我們的國家,魏爾特先生,不需要您的武器。”
“我知道,知道!”魏爾特生氣地說,他的嗓音變得更加難聽、更加令人不快了。“你們有自己的武器。你們不願意要我效勞。這樣做對你們更加不利!不過,你們最終還是隻好來找我。你們想央求股票減價?枉費心機!這救生股票就是出三倍的價格我也不賣給共產黨人‘”
“我們不想得到您的救生股票,魏爾特先生。”馬特羅索夫冷冷地說。
“真該死!那你們究竟要什麼?也許,你們想把整個救生公司買下來?”
“不,我們不需要您那些地下城市。我們會為自己的孩子們建造自己的避難所。請允許我向您說明我來此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