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人從嘴裡取下了菸斗,微笑著,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哦,不,魏爾特先生!我是個窮人,我買不起您的股票。”
“傻瓜!我免費送給您嘛!”魏爾特低聲嘶啞地發狠說。
丹麥人鞠躬躬致謝:“謝謝,可是我有一個大家庭,還有許多朋友,我和他們一起為和平而鬥爭了許多年,我不想同他們分離。”
“您還講條件?真是不識抬舉!”
“哦,不,魏爾特先生。我只是比較起來更願意相信共產主義國家。他們對許多人來說始終是一種希望……”
“這裡的人全都瘋啦!”魏爾特叫喊起來。“漢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漢斯莫名其妙地眼珠亂轉。魏爾特把煙盒用力向帶反光鏡的燈擲去,但沒有打中。
第六章 鋼鐵般的步伐
有一個人在沙漠中跑著。他跑得十分均勻和輕鬆,身後留下的一串腳印,就象他的腳沒有陷進流沙,彷彿太陽並沒有把那裡的空氣烤得火燒火燎。
如果不是他肩上扛著根紅白相間的標杆,那運動褲和汗背心,那肌肉發達的長腿和受過嚴格訓練的呼吸,人們會認為他是一個運動員。
蜥蜴把身體埋進沙裡。跑步人的足跡留下了一條長繩般的狹長花帶。
快跑能手前面的斜披上有一條“永不停息的沙河”,涓涓細流,這慢慢的蠕動使人覺察出表面那凝住不動的沙漠波浪事實上不住地在運動,使黃沙四處瀰漫。
那個人登上了沙丘頂,將標杆垂直放下,用手拿遮住眼研,擋住陽光,環顧了一下四周。
鄰近沙丘項上出現了一輛越野汽車,從車上下來的人張開了三腳架。
跑步能手聽從他們的手勢,移動紅白相間的標杆,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就把從行軍揹包中取出的尖校插進沙丘,將標杆扛到肩上,連跑帶跳地沿著斜坡而下。
在前面的沙丘脊上,他看到了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在琺琅般的藍天的背景下,輪廓分外清晰。
快跑能手已進入跑步的節奏,肩上的標杆一點也不晃動,它在地面上平行地浮動,好象北方的鹿,無論跳動得多麼厲害,鹿角也很平穩,毫不顫動。
沙丘上的那個人穿著軍服,高高個子,青筋嶙嶙,他也有點象徑賽運動員。
快跑能手腕到沙丘脊上之後,將標杆放到沙地上,一口氣地報告說:“工程大地測量小組正嚴格按日程進行工作,上校同志。”
上校先看了看天文表,接著又看了看運動員光光的曬黑了的雙腳。運動員理解了他的目光:
“我曾許下諾言,莫爾尼亞同志,一定要跑步穿過整個沙漠。我的理想就是如此。”他環顧了一下留在身後的那個山丘頂上的汽車和帶三腳架的人們。
“您以自己的跑步向所有進攻的軍隊提出了一個速度問題,”莫爾尼亞嚴厲地說。“濟布科同志,這與綜合賽跑中的比賽失利不一樣,跑慢了會破壞工作進度。各種因素都是一環套一環地互相配合起來的。”
“工程指揮部首長同志,假如在我的腳上有什麼差錯,哪怕失掉一秒鐘,請求您把我恥辱地送進汽車。那就算我濟布科食言,沒有履行共青團員的諾言。”
莫爾尼亞本應禁止這種對韌性精神的異乎尋常的考驗,但他本人就是一份運動員,而且,除此之外,他也很理解這種想法。
莫爾尼亞嚴厲地望著濟布科說道:“您是帶領共青團員們一起來參加阿列尼達工程的嗎?”
濟布科點了點頭,將標杆扛上肩,輕鬆地順著斜坡跑了下去。
莫爾尼亞看到他跑步的高度技巧非常滿意。其實,要是他自己扛標杆的話,他特使自己的身軀挺得更直一些,也許,這樣扛標杆會更輕鬆些。
莫爾尼亞走近守候他的汽車,驅車前去迎接正在前進的技術大軍。
在濟布科一串足跡的旁邊留下了一道膠履帶的車轍。
上校遇到的第一輛汽車是大地測量人員的越野汽車。他們坐在敞篷車上畢恭畢敬地向首長敬禮。上校行舉手禮。
莫爾尼亞的汽車爬上另一個沙丘脊時,可以清楚地看到許多汽車一輛接一輛平行地行駛。
鄰近一些的汽車沒有爬上沙丘,它們竭力與測量人員留下的路標保持一樣齊。兩邊飛揚起的沙雲猶如沉重的噴泉。平坦光滑的大道兩旁堆起了有好幾十米高的綿延不斷的均勻的沙丘嶺。
稍後不遠處傳來了鋼軌的響聲。這些預先就用螺絲與枕木擰緊的成型鋼軌向上聳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