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夫個頭大,穿上了一件瘦小的白褂子顯得格外可笑、可愛,顯得分外強壯,逗得瑪麗娜笑出了眼淚。
很快,三個穿白大褂的人走在高大明亮而又無人的走廊上了。地板上灑滿了殷紅的光點,這是透過擋住窗戶的樹葉照射進來的夕陽的餘輝。
三人在一扇高大的房門前站住了。門毫無聲息地開啟了:有個護土站在門口。
“在等你們。”她輕輕地說。
“請吧,”女醫生請他們進去,她好奇地望著在這醫院裡難得遇見的幸福的一對。
一股藥味兒。馬特羅索夫想起了他不久前經歷的驚恐不安,更加感到這兒的寧靜。瑪麗娜望望德米特里,興奮地朝他微微一笑,他儘量既起腳尖走路。
窗邊放著一張白色的床。什瓦爾茨曼醫生的頭躺在枕頭上,不戴眼鏡顯得有些異樣,腦袋又圓又光滑,兩鬢有一些捲曲的頭髮。
“您也許以為我不知道您把什麼人帶來看我啦?沒有的事!這是馬特羅索夫。”
“我帶來了一個人,他想向您致謝……為了我。”
“好吧,可我還要為他感謝您呢!我已經恨我的同事了。他們除了我自己的病人以外,不準一個人來看我。你們可以想象,現在他在給我治病,規定我吃帶髓的飲食,卻又不願告訴我,世界上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卻跑到部長那裡去了。我素來說他是條短吻鱷。那麼,年輕人,你們為什麼要感謝我呢?不過,不必回答!我會根據沉思的臉色來診斷的,不過,你們別生氣,我親愛的。你們以為我成天不作聲,連報紙也不看?”
“可我隨身帶來了,”德米特里說,“我猜到您對什麼感興趣。”
“您啊,我親愛的!我的好人!讓我用雙手擁抱您吧。”什瓦爾茨曼看看自己的被褥大笑起來。
馬特羅索夫被醫生的這種目光,和對他們大概有點傻乎乎的臉色而說的這番話弄得十分尷拉,他急忙把話題轉到當天轟動一時的訊息上來。
“《巴黎晚報》六月十三日報道……您還一點都不知道吧?軍火公司的老闆魏爾特先生向太平洋的一個島派出了一個考察隊。某位伯恩施坦教授研究成功了點燃空氣……”
“等一等,等一等!怎麼點燃空氣?我不明白。”
瑪麗娜插話了:“空氣是由氮和氧組成的。這兩種氣體的化合物至今都很難搞成,這就是燃燒空氣。”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下面就不那麼有趣了,”馬特羅索夫接著說。“這位教授本人自我犧牲了。”
“犧牲?”什瓦爾茹曼醫生悄悄地望了望瑪麗娜。
“是的,他為人類犧牲了自己,在阿列尼達島上點燃了空氣。這個事件在一段時間裡引起了整個資本主義世界的嚴重關注。這是倫敦的《泰晤士報》,羅馬的《網報》,美國的《紐約時報》,他們都反覆唱一個調子。科學家們都對燃燒空氣的可能性的說法子以駁斥,他們斷定這充其量不過是個騙局。總之,整整鬧了五天。從七月十九日起,報紙就整版地報道別的問題了。”
“哦,是這樣。七月十九日又是什麼事兒喧囂一時啦?”
“危機,艾薩克·莫伊謝耶維奇,所有的交易所一片混亂。”
“您大概認為這是新聞?”
“是多少有點兒新!報紙報道了交易所採取的不尋常做法,報道了大企業的破產,報道了魏爾特難以置信的投機勾當——他突然買下了在肯塔基的有名的馬摩斯山洞。”
“依我看,應該在這一點上找找聯絡。”瑪麗娜說。
“當然!聯絡是很明顯的。他先是恫嚇人民,然後就開始掠奪。我請你們相信,這是老的手法。我還記得,曾經有過這樣的強盜,他們穿著白色肥大長袍,腳下安著彈簧一跳一跳,然後把嚇壞了的過路人搶劫一空。”
“報紙上紛紛報道:所有的地下鐵道,美國的地下鐵道和有大隧道的鐵路都已被魏爾特公司買去、大家都在問自己: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啊,真怪!”
“很多企業突然停業,美國已陷入一片慌亂之中。魏爾特甚至關閉了自己的軍火工廠,取消了一系列國家的軍事訂貨。”
“全是怪事!”
“這引起了資本主義國家的張惶失措。不久以前,魏爾特還是那麼希望接受他們的訂貨哩!千百萬失業者湧上街頭。同時,魏爾特又開始了某項宏大的工程。無論是德國,還是丹麥,還有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國家的報紙都報道了這個訊息。他們指出,魏爾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