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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彼此爭鬥。一連串棋子被吃掉了,好幾個子升格成了王,不必每次只能向前一步,或者左右斜走閃避對方。王可以自由前進或後退,把威脅性擴大了兩倍。它們已經成功深入對方的底線,獲得了自由來往的權利。岑諾伯格現在擁有三個王,影子則有兩個。

岑諾伯格用其中一個王在棋盤周圍遊走,吃掉影子剩下的棋子,用另外兩個王對付影子的王,逼他投降認輸。

接著,岑諾伯格又升格了一個王,掉轉頭來一起對付影子的兩個王。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他吃掉了影子的兩個王。遊戲就此結束。

“好了,”岑諾伯格說,“我這就要敲碎你的腦袋了,而你則要自願跪下。太好了。”他伸出一隻衰老的手,拍拍影子的胳膊。

“晚飯準備好之前,我們還有些時間。”影子說,“想再來一盤棋嗎?條件不變。”

岑諾伯格用火柴又點上一枝煙。“怎麼可能條件不變呢?難道你想讓我殺你兩次?”

“現在,你只能敲一次,就這麼多。你告訴過我,這份活兒不僅需要力量,更需要技巧。如果這次你也贏了,你就有兩次機會砸爛我的腦袋。”

岑諾伯格對他怒目而視。“我一錘就能搞定,一錘!這就是藝術。”他用左手拍拍右手上臂,顯示那裡的肌肉還很結實,弄得菸灰全都落在手上。

“時間過了這麼久。如果你的技巧不太熟練了,你可能只是一錘把我打傷。你最後一次在屠宰場裡揮動錘子是什麼時候?三十年前?四十年前?”

岑諾伯格什麼都沒說,緊閉的嘴巴像在臉上劃過的一道灰色疤痕。他的手指在木頭桌子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然後,他把二十四枚棋子重新擺上棋盤。

“下棋,”他說,“你還是執白,我執黑。”

影子走了第一步。岑諾伯格也緊跟著走了一步。影子忽然想到,岑諾伯格想把這盤棋變成他剛剛贏了的上一盤的翻版。而這正是他的弱點。

這一局棋影子不再有任何顧忌。他抓住每一次小小的機會,不再思考,完全憑本能出棋,沒有一絲停頓。這一局裡,影子一直自信地微笑著:岑諾伯格每走出一步棋,他的笑容就更大一分。

沒過多久,岑諾伯格落子時越來越用力,砸得木頭棋桌砰砰直響,震得方格里的棋子不停抖動。

“吃你一個子。”岑諾伯格說著,黑子砰的一落,吃掉影子的一個棋子。“看見了嗎?瞧你還有什麼話說。”

影子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一笑,棋子連跳,吃掉岑諾伯格剛剛落下的黑子,然後再吃一個,又一個,一共吃了四個子,徹底掃清了棋盤中央的黑子。他的一個棋子觸及對方底線,升格成了王。

剩下的基本是掃尾工作了。再走幾步,這局棋結束了。

影子道:“還要玩第三局嗎?”

岑諾伯格只是瞪著他,灰色的眼睛像鋼鐵一樣冰冷。突然間,他開心地大笑起來,用力拍打著影子的肩膀。“我喜歡你!”他宣佈說,“你有種。”

卓婭·烏特恩亞亞把頭伸到門口,告訴他們晚飯準備好了,他們得清理桌面的棋子,放好桌布。

“我們沒有吃飯用的餐廳。”她解釋說,“很抱歉,只好在這裡吃。”

盛著飯菜的碟子擺在桌子上,每人分到一個小小的漆托盤,放在腿上,托盤上面是已經失去光澤的餐具。

卓婭·烏特恩亞亞拿了五個木碗,裡面各放一個沒有削皮的煮馬鈴薯,再舀進顏色濃重的羅宋湯,最後在湯上加一勺白色酸奶油。她把碗分別遞給每個人。

“我還以為有六個人吃飯呢。”影子說。

“卓婭·波魯諾什娜亞還在睡覺,”卓婭·烏特恩亞亞解釋說,“我們把她的飯菜放在冰箱裡。等她睡醒了自己吃。”

羅宋湯帶一點酸味,有點像醃過的甜菜。煮馬鈴薯太老了,煮成了粉末狀。

下一道菜是咬不動的燉肉,配著綠色蔬菜——但因為煮得過久過爛,無論怎麼聯想,它們都不像綠色蔬菜,變成了褐色的菜糊。

然後是捲心菜肉卷,裡面包裹著豬肉和米飯。捲心菜葉子太韌,幾乎沒法順利切開而不把裡面的肉末和米飯濺出來。影子把自己那份推到盤子旁邊沒有吃。

“我們剛才下棋來著,”岑諾伯格說著,挖下一大塊燉肉。“這年輕人和我。他贏了一局,我也贏了一局。因為他贏了一局,所以我同意跟他和星期三走,幫助他們實現那個瘋狂的計劃。同時因為我也贏了一局,所以等這裡的事結束之後,我就要殺了他,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