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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力的。

值得注意的是,沛公劉和錢王鏐的富貴還鄉,都是在天下大局已定之後,這和項霸王略有出入,或許是根本的出入也說不定。當然,另外的解釋,或許此時已經被項霸王理解為天下大定了。

至於將沐猴而冠坐死在楚人身上,更是有些刀頭太狠。楚實在是個地域廣大的概念,春秋時楚莊王曾為霸主,疆土西北到武關(今陝西商南西北),東南到昭關(今安徽含山北),北界到今河南南陽,南界到洞庭湖以南。逮至戰國時期,疆域又有擴大,東北直抵今天的山東南部,西南則延展到現在廣西的東北角。至楚懷王攻滅越國,又涵蓋了今天意義上的江蘇和浙江。在如此遼闊的土地上,湧現的英雄豪傑或者大人物或者成功人士,真的是疊千累萬,除了前邊提到的楚霸王劉皇帝錢王爺韓將軍,當年鳳歌笑孔丘的接輿,披髮佯狂不做官,如果也去一棒子擊斃為虛榮招搖,似乎大大的不該。而婦孺能詳的楚辭締造者屈原大夫,無疑地道的楚國苗裔,一生耿耿所在,不過忠君愛國,假如也如此的大不敬一番,便很是殃及池魚了。

血案之解析·人皆為猢猻(3)

孔聖人說,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可見,對名譽的追求,乃至富貴的誇耀,原本不是什麼錯誤,名還是要出的,不論早與不早。真要因此便批判為沐猴,豈不是人皆為猢猻了。至於出名之後需要商榷的,大約只在於誇的與否,以及分寸的把握。但這絕對不是原則問題,值不得那麼嘲弄。

血案之解析·修辭不可不慎(1)

排除了上述,再來細按富貴還鄉的前言後語,果然可以發現,那位說者——姑且不論韓生蔡生還是什麼生,原本是就項王建都問題出謀獻策,所謂關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饒,可都以霸,是在闡釋關中地面作為都城的政治軍事經濟諸方面優勢所在。

沛公劉邦做了皇帝之後,定都洛陽。戍卒婁敬進諫,陳說洛陽作為周之都城,原本在於天下之中,方便諸侯納貢,卻沒有任何險阻可以依傍,可以憑藉的,不過是昌盛之時的德義。而劉皇帝和項霸王,爭奪天下,大戰七十,小戰四十,天下百姓肝腦塗地,暴骨中野,哭泣之聲不絕,滿目創痍未復,實在不可以和昌盛的周朝相提並論。然後他又說:

且夫秦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眾可具也。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者也。陛下入關而都之,山東雖亂,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與人鬥,不扼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勝也。今陛下入關而都,案秦之故地,此亦扼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

所謂亢,一說是喉嚨,又說是頸部大脈,總之是要害,卡住那裡,再拍擊後背,無疑可以制勝。這段陳辭,比之前邊說者的獻策,更加具體,而中心思想,則是可以一以貫之的。類似的陳說,也還另有。劉皇帝偽遊雲夢,逮捕韓信,有田肯進言齊地之重要,首先便說到定都關中的意義:

秦,形勝之國,帶河山之險,懸隔千里,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地勢便利,其以下兵於諸侯,譬猶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

內中百二云云,百倍是也。但就在說者獻策之前的不久,項大王剛剛像伍子胥一樣,將失去祖先和叔父的罪魁之秦,報仇血恨,屠城咸陽,殺死子嬰,焚燒宮室三月不滅,因而收拾寶貝婦女席捲撤兵,最是正常不過。此時,那位說者以天下大勢來勸,讓項羽在仇家慘破遺址的瓦礫之上做都城,的確令人不爽。即便婁敬在劉邦做了皇帝之後的勸諫,以他的戍卒身份,劉皇帝當時並未及時採納,群臣還用秦朝二世而亡,而周朝有數百年基業,不肯入秦立都,並且振振有辭地提出,洛陽東有成皋,西有崤山、澠池,背倚黃河,面對伊、洛二水,足以依恃。只是因為留侯張良的明確表態,劉皇帝才最終下了決心。

張良的理由,大略與前述所言類同,但更是從劉邦腹心的細微處出發:

洛陽雖有此固,其中小,不過數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敵,此非用武之國也。夫關中左崤、函,右隴、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饒,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諸侯安定,河渭漕輓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順流而下,足以委輸。此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也,劉敬說是也。

這樣左右逢源利害周詳的陳述,不由主公不聽也。

由此也可見,不肯因襲前朝舊都的,不僅項羽一個。但最後劉皇帝終於採納,首先可以歸結為項霸王沒有劉皇帝那麼深刻執著的天下之志;此外,則如日人瀧川資言所云,此時項羽年二十加六,血氣方剛,當事真摯勇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