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嘛!大丈夫立於世間,女人就如衣裳,黃金就如土石。唯有千秋功業,青史載名,才是志士所求!”
陳軫沉默有頃,再拜道:“君上之言,如醍醐灌頂!微臣此來,另有一言奏報!”
惠文公笑道:“不瞞愛卿,寡人知你心裡有話。”手指前面的席位,“坐下來,慢慢說!”
“謝君上賜座!”陳軫起身,在惠文公指的席位上盤腿坐下,拱拳說道,“君上,微臣有一策,或可制魏!”
“哦!”惠文公身子前傾,“是何良策?”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陳軫一字一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惠文公喃喃重複數次,又搔頭皮思忖有頃,似乎仍然不得要領,抬頭望向陳軫,搖頭苦笑,“這——寡人愚痴,還請愛卿詳解!”
陳軫啟示道:“楚山有玉,君上何不借之?”
惠文公一怔,似是明白一點,又似沒有明白,探身問道:“愛卿是說,寡人可借楚人之力——謀魏?”
陳軫點了點頭:“君上聖明!”
惠文公眼睛大睜:“這——楚人之力,寡人如何借之?”
“自田齊以來,泗上諸國一直是齊、楚相爭之地。泗上十二國,論富足莫過於宋、衛。前幾年魏王伐衛,與齊、趙、韓構怨;楚王伐宋,與齊構怨。楚早欲吞宋,只是顧忌齊人。今齊新敗於魏,國力受挫,於楚當是天賜良機。君上若使楚人伐宋——”頓住話頭,目視惠文公。
議國策孫臏展才藝 抑魏勢陳軫出奇謀(18)
惠文公沉思片刻,豁然開朗,擊案叫道:“愛卿妙計!楚若伐宋,宋必向魏求救。魏有龐涓、孫賓兩大奇才,必恃強援宋,楚、魏之間必有一戰。兩強相爭,無論誰勝誰負,寡人皆可漁利!”
“君上聖明!”陳軫微笑道,“君上,此舉還將結出一果!”
惠文公再度傾身:“願聞其詳!”
陳軫侃侃說道:“魏若救宋,帶兵者必是孫、龐二人。龐涓之才,已蓋列國,孫賓更在龐涓之上,魏軍取勝當無大礙。微臣是說,魏在取勝之後——”再次頓住。
惠文公是何等聰明之人,當下眉頭一挑:“愛卿是說,兩強同事一君,必有一爭?”
陳軫點頭再道:“君上聖明!”
惠文公離座,親執陳軫之手,重重握之,連聲說道:“好好好,寡人果然沒有看錯,愛卿真是棟樑之材啊!”有頃,似是陡然想起一事,鬆開陳軫之手,若有所思地返回坐席,面現憂色,“只是——”
陳軫問道:“君上有何憂慮?”
“唉,”惠文公嘆道,“此計雖妙,可寡人如何方能使楚伐宋呢?”
“君上放心,”陳軫微微抱拳,“微臣與楚將昭陽私交甚厚。上柱國昭陽和屈丐眼下是楚王的左右司馬,掌管楚地軍務。十幾年來,昭陽一直忙於爭奪泗上,六年前率軍伐宋,因田忌出兵,無果而返。昭陽唯利是圖,如果微臣結之以利,再以利害說之,昭陽必聽!”
惠文公凝眉沉思有頃,點頭道:“如此說來,倒是可行。你可透給昭陽,就說越王的大軍正向琅琊集結,圖謀伐齊。齊人眼下自顧無暇,顧不了宋國!”
“哦?”陳軫眼睛大睜,“此事屬實否?”
“寡人可有戲言?”惠文公微微一笑,“越王無疆自不量力,欲踐勾踐昔年之志,興師二十萬眾,海陸並舉,將於明年春暖花開之際,北伐齊國,謀霸中原!”
陳軫大喜:“真是天助君上!有越人助力,微臣此行必成!”
惠文公起身,朝陳軫深深一揖:“贏駟有勞愛卿了!所需多少財物珠寶,愛卿只管列出清單,只要秦地擁有,寡人盡皆准奏。聽聞昭陽好色,寡人另撥美女二十名予你,愛卿可去樂坊,隨意挑選!”
陳軫起身叩道:“君上厚愛,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惠文公親手扶起:“陳愛卿,楚天廣闊,實乃大有作為之地。愛卿此去,要像釘子一樣紮在那裡,務使楚人為我所用!”
“陳軫萬死不負君恩!”
“好!”惠文公又是一拱手,“待愛卿成功之日,寡人定有厚報!”攜陳軫之手,呵呵笑著走出戶外,指著仍在外面候著的伊娜,“時辰不早了,這麼冷的天,讓美人候於風中,愛卿這是暴殄天物了!”
陳軫臉色微紅:“微臣謝君上恩賜!君上晚安,微臣告退!”
數日之後,陳軫以秦國特使身份,驅車三十乘,隨帶甲士三百,離開咸陽徑奔楚地。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