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虔拍手笑道:“看看看,果被老朽說中了!是哪家女子,上卿只管說來,老朽這就為你張羅去!”
陳軫苦笑一聲,搖頭嘆道:“唉,有誰看上我這落勢之人,必是眼睛瞎了!”
嬴虔急道:“如何說出此話?君上待你不薄,上卿鵬程無量,正是用武有地呢!”
陳軫自斟一爵老酒,端起飲了,將這日面君的前後經過約略講述一遍,末了問道:“君上獨留下官,邀下官賞玩義渠歌舞,究竟有何用意,下官實難揣測,還望太傅賜教!”
贏虔捋須思忖有頃,點頭道:“若是這個女子,老朽倒是略知一二。前日進宮看望老太后,老朽正巧路過樂坊,聽聞坊中有歌飄出,聲如夜鶯。老朽聞之甚喜,進去一看,果是極品玉女。老朽當即尋到樂坊令,打算贖她出來。樂坊令說,此女是義渠貢品,這幾日就要進獻君上,眼下正在演練。老朽聽聞此言,只好作罷!”
陳軫與他又敘一時,見仍談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告辭,於人定時分,悠悠晃晃地回到自己府裡。
陳軫如往常一樣步入內室,寬衣解帶,正欲就寢,藉著微弱的燭光,猛然看到榻沿上坐有一人。陳軫退後一步,拔劍喝道:“何人在此?”
榻上之人緩緩起身,叩拜於地,用生硬的口音說道:“先生勿驚,奴婢是來侍奉先生的!”
陳軫近前幾步,定睛細看,來人不是別個,卻是後晌在宮中領舞的西域舞姬。陳軫這一驚非同小可,失聲叫道:“來人!”
家宰聞聲,急步走進:“主公有何吩咐?”
陳軫厲聲問道:“這個女子為何在此?”
“回稟主公,”家宰應道,“一個時辰之前,宮中內宰親自送她過來,還送來許多嫁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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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國策孫臏展才藝 抑魏勢陳軫出奇謀(17)
“嫁妝?”陳軫驚問,“什麼嫁妝?”
家宰拿出一本冊子,細細稟道:“黃金一百,錦緞三十匹,白璧兩雙,西域奇香十盒,珍珠……”
不及他說完,陳軫抬手就是一記耳光:“你個混蛋!如此大事,方才為何不報?”
“這——”家宰手捂左臉,“小——小人不敢!內宰吩咐,君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提前報知主公,君上——君上要給主公一個驚喜!”
陳軫沉下神來,思慮有頃,轉對家宰:“備車!”
家宰怔在那兒:“這——這都人定了!”
陳軫喝道:“什麼人定不人定的,快備車去!”
家宰應聲“喏”,急步出去。陳軫匆匆穿衣戴冠,到銅鏡前仔細端詳一番,轉身對依舊跪在地上的女子道:“姑娘,你可有姓名?”
那女子再拜道:“回稟先生,奴婢名叫扎伊娜!”
“扎伊娜?”陳軫叫不習慣,將三字重複幾遍,嚼味有頃,笑道,“叫起來不順口。可去掉扎字,就叫伊娜!”
伊娜點點頭,再叩道:“奴婢伊娜謝過先生!”
“起來吧。”陳軫指著放在一旁的裘衣,“請把裘衣穿上,外面甚冷!”
姑娘略怔一下,起身取過裘衣,穿在身上,怯怯地望著陳軫。
“伊娜姑娘,跟上走吧!”陳軫說完,頭前朝外面走去。
惠文公正在書房凝眉苦思,內臣報說陳軫求見。惠文公微微一笑,點頭道:“宣他覲見!”
陳軫叩道:“微臣叩見君上!”
惠文公埋頭於奏章上,見他叩拜,頭也不抬,緩緩說道:“是陳愛卿呀!”又讀一陣,見陳軫仍舊撅著屁股叩在那兒,這才抬頭瞟他一眼,“愛卿不在府中歇息,這麼晚了,還來求見寡人,可有要事?”
陳軫再拜兩拜,朝外擊掌,伊娜聽到聲音,款款進來,在他身邊跪下叩道:“奴婢叩見君上!”
惠文公看她一眼,揮手道:“你且退下!”
“奴婢告退!”伊娜再拜後起身,款款退出書房。
“這麼說來,”惠文公望著陳軫,“是此女不中愛卿之眼?”
陳軫再拜,涕泣道:“微臣何德何能,竟蒙君上如此恩寵?”
“恩寵?”惠文公呵呵笑了一下,“愛卿此言從何說起?”
陳軫泣道:“君上,微臣——微臣落難於秦,君上不計前嫌,收留微臣不說,又賞金賜府,還將這——這天下尤物,恩賜微臣,叫微臣如——如何敢受?”
“陳愛卿,”惠文公又笑數聲,話外有音,“什麼天下尤物,不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