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蔥撲哧一笑:“大哥莫要難過,既是孫將軍,小弟這就請他過來,大哥贏他一局也就是了!”
“唉,”龐涓輕嘆一聲,搖了搖頭,“蔥弟有所不知,人生妙局只在一弈,若是再弈,就無情趣了!”略頓一頓,“再說,即使再弈,大哥怕也勝不過他!”
龐蔥眼珠兒連轉幾下:“看大哥這樣,是一定要贏他?”
龐涓苦笑一聲:“在鬼谷之時,大哥從未輸予他,只此幾年,一切竟是變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蔥弟,你匆匆而來,可有大事?”
“青牛將軍使人送信來,想是有重大軍情,小弟不敢耽擱,急趕過來稟報!”
“哦?”龐涓打個驚愣,“信在何處?”
龐蔥從袖中摸出一信,呈予龐涓,龐涓匆匆看過,眉頭略皺,凝思有頃,對龐蔥道:“備車!”
龐涓驅車剛出南門,遠遠望見一行二十幾乘車馬轔轔而來,旗號上打的是“秦”、“樗裡”等字。龐涓只有一車,按照禮節,將車讓於道旁,冷眼旁觀秦國的車乘。龐涓沒打旗號,又是孤車,因而樗裡疾並不知路邊之車竟是龐涓的,徑自揚長而去。
待秦使車馬完全透過,龐涓繼續驅車前行,不消一個時辰,就已來到逢澤的中軍大帳。早有參將上前,將龐涓迎入。
龐涓在大帳中徐徐坐下,二話沒說,陰著臉對候立於側的參將道:“喚左軍司庫進帳!”
不一會兒,左軍司庫苟仔誠惶誠恐地走進大帳,跪下叩道:“左軍司庫苟仔聽令!”
龐涓朝參軍努了一下嘴,參軍會意,退出帳外。龐涓掃一眼苟仔,微微一笑:“苟仔,本將待你如何?”
苟仔叩道:“大將軍待苟仔恩重如山!苟仔原為一介武夫,若無大將軍提拔,苟仔不過是一個軍前走卒!”
“是的,”龐涓點了點頭,“你在黃池戰中,斬十二首,朝歌戰中,斬九首,身負兩傷,本將念你作戰勇敢,升你軍尉。去年與楚戰於陘山,你身先士卒,勇奪楚人糧庫,斬十四首,再立戰功。本將論功行賞,升你司庫,讓你掌管左軍庫糧,論職銜已是偏將!”
“大將軍提攜大恩,苟仔念念不忘!”苟仔再次頓首。
“好吧!”龐涓緩緩說道,“你就如實告訴本將,你是如何做到念念不忘的?”
苟仔聽出話音不對,急忙叩首:“末——末將——”
“哼!”龐涓爆出一聲冷笑,話鋒一轉,“大丈夫敢作敢當,自己做的事,自己說吧,何必在此吞吞吐吐?”
“這——”苟仔佯作一怔,“苟仔愚痴,不知大將軍叫苟——苟仔說——說什麼?”
“看來,不見棺材你是不肯掉淚呀!”龐涓從袖中摸出一封書函,啪的一聲甩在几案上,“苟仔,這下該說了吧,幾個月來,你共剋扣多少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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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公主賞梅託終身 武安君因妒害賢兄(7)
看到那個信函,苟仔頓時臉色慘白,連連叩首:“苟——苟仔知罪,苟仔一時糊塗,共剋扣軍糧三百五十一石,馬草一百二十三車,得一十八金!”
聽聞此言,龐涓怒從心起,震幾罵道:“你個敗家子,這些糧草少說也值五十金,你卻只賣十八金,即使做生意,也是虧大了!說,十八金都作何用了?”
苟仔渾身打顫:“賭——賭了!”
“賭了?”龐涓愈加震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本將為了三軍糧草,不知發過多少愁苦,恨不得連家底都搬到庫中,好不容易弄來這些糧草,你卻拿去賭了!本將問你,依照大魏律令,剋扣軍糧一石、馬草一車者,該當何罪?”
苟仔叩首如搗蒜:“大將軍饒命,苟仔再也不敢了!”
龐涓提高聲音:“本將問你該當何罪?”
“該——該——該處斬——斬刑!”
“知道就好!”龐涓點了點頭,“念你戰功累累,本將賞你一個全屍,改作絞刑。說吧,你有什麼需要交代?”
苟仔拼命叩首,額頭出血,泣道:“大將軍,苟仔真——真的不敢了,苟仔求大將軍饒——饒苟仔一條狗命吧!”
“本將聽說,”龐涓緩緩說道,“你剛娶新婦,家中還有一個老母!”
“大將軍——”苟仔泣不成聲。
龐涓起身,在帳中踱有幾個來回,重重地嘆出一聲:“唉,你作戰勇敢,是個人才。本將愛才,可以饒你不死。只是——你不能再做司庫了!”
苟仔再三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