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時的新娘袍!陳納德看呆了:中國新娘!我的中國妻子!他彎下腰,第三次伸出雙手,卻將新娘輕輕地抱起。
他捧著一匹中國名貴的織錦緞,他捧著一件中國景德鎮的薄胎瓷瓶,他捧著一首唐詩宋詞元曲,他的雙眼濡溼了,他緩緩地下了樓。香梅已輕闔雙眼,沉浸在幸福的暈眩中,恍若騰雲駕霧的飛行,但是,在最會飛的男子漢的懷抱裡,一切穩妥靜好。
他們進了那輛老式的順風牌破轎車,開車的仍是老汪,車後座上的小獵狗喬可愛地向他們搖著尾巴,倏忽間,昆明的歲月又回來了。將軍很看重友情,廚師仍是胖老王,空運隊的多是飛虎隊的老隊員,助理和翻譯仍是舒伯炎,副官仍是艾爾索普,他常說:朋友是舊的好。
金特里大夫自是將軍的老朋友,他充當男儐相,與女儐相靜宜也坐這部車。他用美國南方口音慢條斯理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他沒說“白頭偕老”,醫生的眼光總是冷峻客觀的,這一對是白髮青絲,何能白頭偕老?剛從美國回來的靜宜著一襲淡黃的長袖衫寬擺裙,好像給這霜嚴露白的冬季帶來了一大蓬早春的迎春花,她也是學醫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說句大老實話,稱年過半百德高望重的將軍為妹夫,她怕是今生今世都張不了口的。
後一部轎車比前一部氣派多了,這是政務委員、外交部次長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