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在辦公桌前相對而坐。
他問:“你在香港生活了很多年?”
她答:“民國25年到香港,民國31年逃離香港,屈指算算,整整六年半呢。”
他說:“那該是1936年到1942年嘛,我1937年來華後,許多次到過香港,噯,為什麼我在香港總沒遇到你?”
她笑了:“也許遇到過,可我們相見不相識。”
他認真地搖搖頭:“沒有遇到過……若那時遇到你,一定馬上……”他打住了,眼裡是一片迷濛。
她的臉紅了,似乎知曉他未說出的話。
一時無語。
窗外仍是嘩啦啦滔滔的白雨,桌上是兩杯香氣馥郁的普洱茶,他與她卻都忘了品茶。
“將軍,芷江保衛戰能取勝嗎?”記者的職業慣性是驅散了尷尬,還是破壞了佳境呢?
將軍肯定地點點頭:“勝利一定屬於我們。一定。”
“您與魏德邁將軍相處很融洽,是嗎?”
他又肯定地點點頭。
“他與史迪威,僅僅是性格上的不同?您對史迪威,怎麼看?”
他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今天能不把我當採訪物件麼?”
他不想涉及這個話題,並不是要對她隱瞞什麼,錯綜複雜陰暗晦澀的事,他都不情願她介入。他雖然說她已不是小孩了,但他的整個生命中,自始至終她永遠是他的女孩。
茶涼了,他們一口都沒喝。
晚飯也沒吃成。芷江前線來急電,陳納德須馬上飛去;而陳香梅,下午也有她的採訪任務。
以後的日子,他們也註定聚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