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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羅斯福想:史迪威真是不得人心。

關鍵時刻的關鍵角色赫爾利10月10日電告羅斯福:“我的意見是,如果你在這場爭論中維護史迪威,你將失去蔣介石,並且你會連同失去中國。”所以,史迪威氣惱赫爾利,說他是被赫爾利“轟出中國的”。

10月19日凌晨,重慶還裹在濃霧中時,史迪威收到馬歇爾從美國發來的電報,告訴他48小時內必須離開重慶!中午,他果然收到了言辭簡短又冷淡的調令。“斧頭砍了下來!”

陡然間,史迪威如同掉進了冰窟,而羞憤的火焰又在焚燒著他,水火之間呵。

48小時!他與中國的千絲萬縷的聯絡就此斬斷?他強烈地預感到,他再也回不了中國!

他去到宋慶齡處辭行,宋慶齡止水住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她懂得他被召回美國的委屈:“那是後方呵,可您是位帶兵的將軍!”史迪威的眼濡溼了。

他給在延安的朱德寫去一封信,誠懇地表示:“對不能與您和您的不斷壯大的傑出的部隊並肩抗日深感失望。”同時,他命令“迪克西使團”團員謝偉思立即返回華盛頓,報告延安見聞,以說服政府同共產黨建立關係。此刻他的愛憎分明又熾烈。

然而,依照最起碼的禮節,他不得不向他所憎惡的蔣介石辭別。身著長袍馬褂的蔣介石春風滿央、彬彬有禮,並表示決定授予他中國最高軍事勳章———青天白日特別勳章一枚。史迪威透過鋼架眼鏡斜眼看著蔣介石,斷然拒絕接受,只是一字一頓地說:“請記住,我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中國。”

10月21日,秋風颯颯中,史迪威冷冷清清離開了重慶。隨行的只有兩名美國軍人和記者阿特金森,送行的只有赫爾利和宋子文;飛機將起飛時,何應欽才驅車匆匆趕到。史迪威茫然四顧,悲涼地自語:“我們還等什麼呢?”11月3日,他飛抵華盛頓,機場上同樣冷冷清清,而且戒備森嚴!馬歇爾、史汀生都沒有去歡迎他,沒有采訪記者,不沒有歡迎儀式,他被告誡不準發表談話。他憤怒了!他何罪之有?他流淚了!但他保持了沉默。他回到了棕櫚灘的家中,和妻子兒女團聚時,他又生“解甲歸田、告老還鄉”的滄桑感。他的過去莫非隨流逝的歲月消逝了?直到1945年1月23日,他才在五角大樓有了自己的位置,但是,誠如宋慶齡所說,他是帶兵的將軍,渴望上戰場呵。

這一切,昆明街頭熱鬧的人群中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在“日軍準備攻佔貴州、昆明”的訛傳中,從利多公路駛來的第一批運輸車,無疑給人帶來祥兆;史迪威,自然也引起了人們或濃或淡的思念。

方丹繼續大發感慨:“挪動棋子的大手,便是命運。所以,我修正剛才的哲言,普通人同樣逃脫不了命運的擺佈。命運籠罩著人,有時是光環,有時是陰霾,所以,或輝煌著你,或窒息著你,奈何!奈何!”

香梅笑了:“你再說下去,不像哲人,而像巫婆了。”

方丹便作詭序狀:“你的陳納德將軍,同樣無法扼住命運喉嚨。”

她嚇了一跳,好一會才訕訕地說:“怎麼是我的?”

·31·

1945年暮春4月,陳納德深深地感到,他的這雙大手已無法扼住命運的喉嚨,而命運的陰霾正沉沉壓在他的頭頂。

並非為戰局的嚴峻艱難。不錯,當柳州機場在爆炸聲和烈火中毀滅時,不少人認為,這是第14航空隊在中國的最後一幕。但是,“正當日本進軍的狂潮在貴州漲落的時候,14航空隊像一隻火鳳凰,從柳州的灰燼中昂首而起,把她的新翼威臨華天空了。”陳納德用充滿文學激情的語言如是說。

陳納德還直言不諱,他對史迪威的驟然離去並不感到難過;相反,他認為這為中美開始有效的高階軍事合作掃清了道路。就像史迪威對他充滿了傲慢的偏見一樣,他對史迪威以牙還牙。他對接替史迪威的魏德邁將軍印象卻不錯,認為魏德邁人格完美、待人公正,他們之間關係很融洽。魏德邁並不為日軍咄咄逼人的攻勢所鎮住,他果敢地採用了陳納德早就提出的襲擊漢口的計劃。1944年12月18日,第14航空隊出動200架佔鬥機襲擊漢口地區的機場;一小時後,84架空中保壘B—29滿載燃燒彈轟炸漢口;共擊落敵機64架,大火直燒了三天三夜,炸得日軍魂飛魄散,摧毀了日軍這個龐大的供應基地,要曉得漢口是中國內地的日軍整個形勢的鎖鑰!

歷史的誤會(5)

從冬到春,第14航空隊全面出動。襲擊北京、安陽、運城、徐州、朱家臺等敵軍基地;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