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前半句話,我覺得特心酸,可當我開啟那個盒子時,我發覺江馨還是疼我的。那是一條白金項鍊,那年她輟學後曾信誓旦旦地對我跟石嬰說,如果我倆將來考上了大學,她就給我倆買這東西。事隔這麼多年,沒想到江馨依然記得這個誓言,可美中不足的是石嬰到底沒有走到這一步。
淚水再一次噙滿了我的雙眼,我說:“如果有兩條就好了。”
江馨好似沒聽到這話抑或充耳不聞,她笑著說:“我幫你戴上吧。”
我說好,結果她正想動手,她的手機就響了。接完電話後,她說:“小昕,我有點急事,得先走了。”
我說你忙吧,她拿起挎包轉身就走,可走到門口時她掉過頭來,看著我有所忌諱地說:“聽說你跟富裕——”
“散了!”
“哦。”她啄了一下頭,一副若有所思之狀。
江馨走後,我拿起項鍊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子,最後我還是將它壓在衣櫃底下。
晚上11點30分,我接到了石嬰的電話,見電話螢幕上的號碼不是她家的,忙問道:“嬰子,這麼晚了你在哪裡打的?”
我剛剛下課。她說:“我想到你家去,15分鐘後你出來開門吧,可別吵到阿姨哦。”
“好的!”然後我美滋滋地掛了電話。前個月的這個時候,我也一樣接到江馨的一個電話,可她的語氣可不像石嬰這般自然,反而多了幾分客氣和見外,彷彿江馨從沒來過我家一樣,不禁讓我心底油然生起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惆悵。
石嬰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說:“小昕,今晚我想跟你睡在一起。”面對這意想不到的驚喜,我忙不迭地說好,10多分鐘後我跟她平躺在大床上。
“你什麼時候去學校報到?”石嬰的臉朝上,眼睛卻吃力地斜視著我。
“一個半月後。”我雙手墊在後腦勺,目光還是鎖在我們仨的合照上。
“小昕——”她的臉側向我,輕聲地說:“你臨走前,將你的錄取通知書借我一下吧。”
我將目光轉移到她的整張臉上,看到她正認真地望著我,與此同時我見到她眼裡充滿了一種我前所未見的渴望,她接著說:“我想拿去影印一張,就當……就當一種懷念——”
“嬰子——”我哽咽地喊了一聲,隨後緊緊地抱著她的身子,我彷彿能感受到她在顫抖,心也在掉淚。我知道她對當年的輟學一直念念不忘,一如一個大結自始至終地糾纏著她,一如一塊胎記,無論歲月如何刷洗都無法拭得去。
隨後她好似有意岔開話題,邊摩挲著我的頭髮邊說:“下午富裕打了個電話給我,說你想跟他分手……”
我糾正道:“不是想,而是已經散了。”
“因為江馨?”
我搖了搖頭,她接著問:“還是因為靜兒?”
這次我沒有出聲,她卻說:“這怎麼可能呢,靜兒可是有男朋友的了!再說,她一個酒吧的DJ,富裕怎麼可能喜歡上她呢?”
“嬰子,你別來當說客了……”
“我這不是替誰說情,我可不像江馨——”
說著,她立馬就打住了,好似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還是被我捕捉到她的弦外之音,我轉而問道:“你跟辛光怎麼樣啦?”
“像一隻擱淺了的船。”她淡淡地說,可我卻嗅到了她滿腹的心酸。然後她又說:“也許從一開始,我跟他就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第二章:我們仨(4)
辛光是江馨的表哥,人長得真他媽的誘惑人,喜歡打架,哥們義氣特別濃烈,名氣比老孃還響噹噹,典型的一個“混混”。讀初一那年,在江馨熱情的引見下,我跟石嬰認識了這個在校園裡青少年爭先恐後崇拜的“流氓偶像”,其影響力不亞於某個著名歌星。按江馨的話說:“在我們這個城市,只要是出來混的,無不聽說過辛光這個大名的!”
沒想到辛光對石嬰一見鍾情,可她卻對他沒什麼感覺,後來在他孜孜不倦地追求和江馨暗中撮合下,他如願以償了。之後我問石嬰為什麼會對之妥協,她說在一個下雨夜,她親眼見到辛光抱著一隻流浪狗回家,幾天後他就牽著那條小狗來送給她,於是她被感動了,她說:“能細心照顧好流浪狗的人,心是壞不到哪裡去的。”
若干年後,在一次生日會上江馨喝醉了酒,抓著我的手說,那條流浪狗是她故意放的,而這些舉動都是她精心策劃的,目的在於幫助辛光俘虜到石嬰的心。聽著這“酒後吐真言”,我的心涼了一大截,我萬萬沒想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