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這裡,只餘自己,再無他人。
陸離悄然倒地,迎面仰躺,大口大口的呼吸。天上的日光有些刺眼,他身伸手擋住陽光,就像擋住了整個世間。
“活著,真好。”
平安城,樊籠司。
八百里加急的訊息,放置在了案頭。這張桌案對面的兩人,正襟危坐,卻有著一股冷冽的味道。
“他做到了。”曾子墨用手絹捂著嘴巴,輕聲說道。手絹是鮮紅的,帶著一份溼潤。
徐良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的恩師。“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是他?”
“咳咳,因為樊籠,是大姜的樊籠。不是一人的樊籠。”曾子墨輕聲說道。
“他是我兄弟!”徐良大聲說道。
“可你是樊籠之主。”曾子墨笑道,“或者說,我該問問他在你心裡,真的是兄弟麼?”
徐良欲言又止,復又沉默。
曾子墨看著他,用平日裡諄諄教導的口吻說道:“這天底下,最難猜的,是人心。”
“啪啪啪。”有人鼓掌。
徐良一抬頭,看見有一道魁梧的身影人從曾子墨身後的畫屏之後現身。
“是你?”徐良的聲音帶著驚訝。
來人咧嘴一笑,“是我。司命大人。”
第四百二十章刺徐(本書完)
天元二十五年秋,一代聖君李鈺,龍馭賓天。
太子繼位,太后垂簾。
時值去歲,大姜各地天降異象。欽天監監正留下牝雞司晨四字批語,自縊而亡。
不知何故,此言盛傳於江湖。
太后命樊籠徹查此事。
於是十年沉寂的樊籠便再度出手,節制江湖。大權在握,種種手段,樊籠攪起江湖風雲。
除夕剛過,丹瑞初年的初陽剛剛升起。
一輛毫不起眼的普通馬車,正在平安城清渠大道之上行進。清渠大街上人不多,所以馬車走得很快。這馬車雖不起眼,但是其上刻著一個顯眼的徽記,卻是平安城中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那是平安城雙司之一,樊籠司的徽記。
換句話說,這輛馬車便是樊籠的車。這車裡坐的,便是樊籠的人。
駕車的車伕手骨格外粗大,韁繩在他手中,彷彿細繩一般。他戴著一頂斗笠,遮住了自己的大半面孔。這樣的裝束,倒是讓人懷疑起他到底能不能看清前路。
“師姐,就是這輛車!”在路邊,一個年輕的少年出聲提醒著身旁那身材初顯的少女。兩人都穿著普通的服飾,看上去就像是走在大街之上,普普通通的兩姐弟。可少年的稱呼,卻透露著某些訊息。兩人身上揹著的匣子,似乎在述說著這兩個少男少女並不是普通人。
那少女正值豆蔻年華,臉上哪怕是故意亂抹了妝容,也依稀可以看出那俊秀的模樣。這個年紀的少女,正是青春無敵,曼妙綻放的時刻。
“動手!”少女輕吒一聲,就要揉身而上。
這一動作,嚇得一旁的少年連忙抓住了少女的手臂。“師姐師姐師姐,杞琪師姐,千萬別衝動啊!”
杞琪回頭瞪了他一眼,“彥青,你怎能如此膽小?”
“不是啊,師姐,那可是樊籠司命的車駕啊!”彥青倒是對這輛馬車知之甚詳,因為他們來到此地的目的,就會為了這輛馬車。
杞琪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我知道,可這不是我們的目標麼?”
“是啊,但是掌門說了,此番行動,絕對用不著我們動手。我們只是負責盯梢就好。”彥青說著,儘量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然後他放開了杞琪的衣袖,他相信自己的師姐會聽自己話的。
然後,杞琪就衝了出去。留下彥青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樊籠司命,杞琪只知道他姓徐。他是樊籠的主心骨,也是這些年來,樊籠處處針對江湖各派的主事人。他掌管著樊籠這一處江湖最大的敵人,乃是所有江湖有志之士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自己本身的武功不高。可平日裡在樊籠司衙之中,有著大小宗師,乃至司晝司夜的拱衛,想要殺他便是四個字:難如登天。
所以,江湖有志之士想要除去此人,就必須等待機會。
今天,正旦大朝會的一天,便是最好的機會。
樊籠司命,官居三品。照理也是要參加朝會的。而清渠大街,便是前往皇宮的通道。
天時,地利彷彿都是天意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