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不顧插在肩頭的彎刀,走到了白梵面前。
白梵依然保持著弓步前刺的姿勢,只不過他只是在原地顫抖著身子,卻無法向前一步。陸離聽著耳邊有一絲熟悉的簫曲,不由望了一眼林凌雁。林凌雁跌坐在地,額頭香汗淋漓。但是她還是在吹奏著天琊曲。
陸離一直秉持著自己的做法。他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心中的恨,還有那些年幼時的殘酷和絕望。於是,外人所看到的,便是那個一直客客氣氣,笑眯眯的陸離。
在今天,陸離的真實,或者說,另一面的陸離,被白梵和黃植生兩人的殺氣聯手催發。而黃植生,也嚐到了這樣做的後果。
至於白梵。
陸離打量著他,然後,舉刀。一不做,二不休!
可就在陸離這一刀斬下之時,天琊曲突然中斷。白梵瞬間恢復了自由行動的能力,他變招舉槍,以槍桿擋住了陸離這一刀。陸離這一刀雖然停下,但是他的真氣不停。
陸離的真氣還沒有凝聚為罡氣,所以無法做出刀芒這樣的效果。可是真氣就是真氣。哪怕不能凝聚如刀,也像一柄大錘一般砸下。
白梵心脈受天琊曲所操控,只能以真氣衝擊自己心脈,再加上陸離襲擊,白梵堂堂武榜十四,竟然也受傷吐血。不過受傷雖重,白梵依舊拼著反擊,兩人因為這一次交手而拉開了距離。
陸離飛快退到林凌雁身邊,此時的林凌雁已經放下了玉鳳簫,表情痛苦,萎頓在地。剛才天琊曲驟停,正是因為她經脈之內真氣不濟。而且她的經脈之中,還殘餘著李白虎的罡氣,還沒有完全驅除。
陸離握住林凌雁的手腕,自己的真氣納入釋刀,而後藉由釋刀轉化成沒有任何偏頗的真氣,渡入林凌雁經脈之內。順便,也御使饕餮勁,吞噬了一些李白虎的罡氣。那些如絲罡氣,橫隔在經脈之中想要清理也是一件麻煩事。
所以陸離這一路上也只是清楚掉了八層。
現在的局面,還是先減少林凌雁的痛楚比較好,因為她事關武宗寶藏的鑰匙,所以不容有失。陸離抱著這樣的想法,不管自己肩頭仍然插著彎刀,先行給林凌雁恢復了一些真氣。
白梵在一旁調整了一陣,然後才恢復了一些。他眯起眼睛看著陸離,不得不承認,剛才這個傢伙身上的兇狠,頗為棘手,但是也值得欣賞。若是加入軍中,走上戰場,這樣的人往往能博出一片未來!
剛才那陣簫聲,讓自己定在原地無法動彈,也是詭異無比。想要這裡,白梵的眸子正好望向林凌雁。這個女子,也是一個高手,而且是擅長音律的高手。
這兩個人在一起,的確是有著抗衡自己的本事。剛才若不是自己強行以真氣衝擊心脈,再加上林凌雁自己力竭。後果不堪設想。若還是定在那邊不能動,這個陸離,絕對會一刀砍向他。絕對會的!
白梵打量了這兩人一陣,又看了看黃植生的屍體。他微微嘆了口氣。黃植生就這麼死了,那他答應自己的,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了。想到這裡,白梵未免痛恨起陸離來。白梵不同於一般的江湖人。他對於江湖事並不感興趣。他雖然位列武榜十四,但是他更希望自己回到自己奮鬥半生的軍旅之中。
陸離殺死了這個可能幫他想辦法的黃植生,白梵如何不惱?
不過,以自身真氣反衝心脈,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白梵也因此心脈受損。若是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個地方靜養。白梵最後冷冷看了陸離和林凌雁一眼,折身離去。
陸離看著白梵離去,提起的心放下了一截。他反手握住彎刀,狠下心來,直接從背後拔出!鮮血瞬間從他背後迸出。而胸前的傷口,也是鮮血如注。
那鮮血濺到了林凌雁的臉上,原本被刻意抹黑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白皙來。
“此地,不宜久留。”陸離咬著牙說著這樣的話。這樣貫穿肩膀的傷口,說不痛那是騙人的。只不過陸離在強忍而已。
這個時候,林凌雁也知道她沒有其他選擇,她很是乖巧的站起身來,騎上了馬。陸離也翻身而上,兩人共一騎往皂縣而去。當務之急,是找一個郎中來幫陸離包紮一下傷口。
望著陸離和林凌雁遠去的背影,那一對霖越派的師兄弟就站在道路之上。
“師兄,你也聽到了吧。剛才那個死去的人,說過陸離這個名字吧?”那位師弟一臉欣喜的確認。
“是的,我聽到了。”師兄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聽到了陸離二字,而且剛才那個吹簫的人,還有那簫曲。我總覺得是林師姐呢。”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