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野此人會早一步到嵐州城,或許樊籠早就得知武宗寶藏的存在,所以早該有所應對了吧。
千晉忽然嘆了口氣,他這個年紀,其實比陸離還小上一歲。在發現樊籠比自己想像得還要難對付的時候,他未免有些壓力。
可一隻手掌忽然拍在了他肩頭。千晉一顫,猛然抬頭。入目之處,是一張熟悉的臉。臉上皺紋很多,顯得有些蒼老,但是讓千晉感到無比心安。“晉兒,現在就垂頭喪氣的,未免太小看了師父了吧?”
“師父。”千晉的眸子之中,難得透出那一絲溫柔。
來者,正是江湖之中的那個傳說。最為神秘,最為全能,堪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魯夫子。琴棋書畫,拳腳刀劍,鍛造建築,占卜堪輿……等等等等,但凡是你能想到的,魯夫子都能說出一二,甚至精通此道。
夫子今年早過了耳順之年,但是依舊身子健朗。當然,他的武功,也是全才之中的一部分。他的輩分之高,現在江湖之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可以與他比肩。而當年的天機宮,在李安那位最後的天機宮宮主之後,後繼無人。只餘魯夫子一人,傳下正統。
見到魯夫子現身,司晝站起身,恭敬執晚輩之禮。“見過魯夫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為師之論
魯夫子點了點頭,雙手虛扶,笑道:“司晝大人快快請起,老夫可受不得你一拜。”
“魯夫子見笑了。我們這一輩的江湖人,哪個沒有受過魯夫子的恩惠?”司晝也是笑道。
兩個人彷彿其樂融融,歡聲談笑。
但是兩人所在的地方,卻是刀光劍影,鮮血四濺。
“這位是夫子的弟子?”司晝彷彿才認識千晉一般,試探著問道。魯夫子拉過千晉,點了點頭,說道:“老夫也沒幾年活頭啦,這位大概是我的關門弟子了吧。”
“原來如此。”司晝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在下有一事想請夫子解惑。”
“請講。”
“夫子以為,天地君親師,可否為對?”司晝雙目盯著魯夫子說道。千晉在魯夫子身後,他是聰明人,也明白了司晝如此一問的意義。他是在施壓。
魯夫子笑了笑,說道:“聖人所言,自然是對的。”
“君在師前,敢問夫子,君為大,師再次之。為何要以師命,違逆君命?”司晝一問,機鋒畢露。既然你承認除天地之外,君權為上,為何你還要支援千晉,謀反叛逆?
“老夫以為,師者,不止傳道授業解惑。古語有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才是師父。徒兒有難,為師者,為父者,又豈敢不幫?”魯夫子說笑著,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個千晉,他要保!
“夫子,隱國之事,你可知曉?”既然魯夫子的態度已經明瞭,那麼司晝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開門見山,可得真意。
魯夫子毫不掩藏地說道:“知曉。”
“可知他便是要再度挑起戰亂,讓天下復歸生靈塗炭?”
“然。”
“即便如此,夫子當真還要支援隱國?”
“非也,老夫所支援的,不是隱國,而是我這位徒弟。”魯夫子對著千晉笑了笑。“這一點,方才老夫便說了。只要他想要做,老夫都支援他。他有他的選擇。而老夫只是在能幫的時候,幫一把。”
“如此說來。夫子這是不顧大姜江山社稷了?”
“司晝大人說笑了,這江山萬頃幾時是大姜的了?”魯夫子一揚手,朗聲說道,“天下之勢,分分合合,你來我往。大貟亡而生四國,大姜滅三國合天下。這一舉一動,莫不是天數。”
“那隱國之事,可是順天而行?”
“順逆之間,興亡之理!大姜氣數不過如此。”
聽到魯夫子這麼說,司晝頓了一頓。因為卜筮之術,魯夫子也是精通。所以當他談起大姜國運淺薄,司晝也是呆了一呆。他失聲道:“何解?”
“素問司晝大人喜歡拆字解字,老夫便也以姜之一字作解。”魯夫子說著,手指輕點。在他身側的院牆之上,出現了一個姜字。這是魯夫子用自己的罡氣凝聚而起,直接以指代筆,書寫而成。
“羊女為姜,大姜國運之險,在於一個女人。”
“魯夫子說笑了。”司晝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只是從最基本的字面意思去拆解姜字。
“呵呵呵呵。”魯夫子也笑著。
看著正在說話的兩人,以及站在一旁完全唯唯諾諾的千晉,安東野在戰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