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同樊籠唱反調的人,那麼樊籠可能也將面臨狡兔死走狗烹的境地。
正是有人明白這一點,所以在陸離大鬧古河派的最後,樊籠與三大門派為首的江湖門派對峙,終究是放棄了一觸即發的大戰。
陸離與樊籠接觸甚密,與江湖門派又是恩怨良多。現在,經安東野這麼一說,已經漸漸回過味來。
“原來是這個意思麼?”陸離回想在隆墨城,魚龍幫陳妮對他說的。現在的江湖上,江湖門派在追殺隱國,期間多有“誤傷”樊籠竹篾。可一向護犢的樊籠卻沒有任何表示。難道結症就出在這裡?這是樊籠的讓步麼?還是說,是假借這些江湖門派的手,修剪一下自己日益茂盛的枝椏?
陸離搖了搖頭,這個江湖啊。
原本最初的江湖,他覺得只是精彩和自由。在魚龍幫之變時,他才感受到陰謀與詭譎。而後武宗寶藏鑰匙的風波,武宗寶藏的開啟。期間又夾雜了關於釋刀的秘密。到頭來,這個江湖,還是工於心計的江湖。
想到這裡,他望著天邊西斜的太陽。
他忽然有些倦意。
就像一隻搏擊長空的蒼鷹,見慣了長空的美景,聽過狂風的呼嘯,現在,他倦了。他想要歸巢。
有林凌雁在的地方,就是他陸離的巢。
現在,他歸來。
陸離花了近兩個時辰,才把關於安東野帶來的古怪感覺,還有那樊籠與江湖的複雜關係拋諸腦後。他開始繼續前行。
天色一點一點昏暗下去,太陽迴歸夜色的懷抱。
初秋的夜裡,風聲漸起。
陸離還在走,因為他還沒有到石谷。初秋不是夏夜,入夜的時間終究是在一點一點變早。之前估計天黑之前到,現在看來,自己到石谷的時候,應該是夜裡了。
到了現在,陸離也不管早晚了。石谷近在眼前,陸離的心頭一片澄澈。
“唔,明天不是要下雨吧?”陸離在吹面的夜風之中,聞到了一股潮溼的氣息。他自言自語,又抬頭望天。月色並沒有如約而至,或者說,是厚雲攔住了月光。
月光在雲後,卻照不到人間。
分不清黑還是白的雲,被月光描上了銀邊,於是,便也染成了銀色。
風和雲,都在訴說著一件事。那就是明天會有雨,可能早一些的話,等會雨就會下。
“駕!”陸離抬起馬鞭,一抽胯下的馬。他需要加快速度,最好是能在下雨之前,趕到石谷。
秋天的雨,一向是他所討厭的。
夜色逐漸深沉,不甘寂寞的月光終於完全被雲層擋住。天完全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天色,已經不適合趕路了。幸好,陸離也不需要趕路了。
陸離望著眼前的兩盞燈籠。
這是石谷的門面,這兩盞燈籠照亮了石谷這兩字。
石谷兩旁的枯松,猿猱兩峰,在夜色中依舊默默展示著頗有壓迫力的輪廓。
陸離下馬,望著山門,走了進去。
石谷是一個葫蘆型的谷口,前谷小,後谷大。大部分醫藥問診的場所都是在前谷。那是石谷醫藥學生的地方。而大名鼎鼎的石谷醫仙,則是居住在後谷。
只要穿過中間的山坳,就可以到達後谷。後谷除了醫仙的住所,也有安頓其他病人的居所。
林凌雁就在後谷。
那間菩提樹下的小木屋。
陸離石階而上。
很快,就遇到了一盞依舊點燈的屋子。這是應付夜晚還有急症病人的地方,陸離之前在石谷小住過一段,所以也知道。
在這裡值夜的,大部分是前來求學的醫藥學生。他們的醫術或許不及柳茗煙,但是他們多多少少也學了一些日子了。處理一些常規的傷痛毛病,做做應急的急救,他們還是可以信賴的。
此時尚是酉時三刻,夜不算深。所以當聽到屋外有動靜之後,裡面值夜的人走了出來。
藉著屋子的燈光,陸離可以看到那人是三十多歲的男子,似乎曾經也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那時自己心思全部在林凌雁身上,而且前來求學的學生也多,並不算相識。
“這位兄臺,你是來求醫的?再上去,馬可不能讓你進去了。”那人舉著燈籠,走出屋子。
陸離點了點頭,說道:“拙荊在此,現在我回來了。”
豈料那人聽聞,臉色忽然一變。“兄臺可是陸離閣下當面?”
“是啊。怎麼了?”陸離有些奇怪地說道。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