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眼中滿是溫柔之意。“我怎麼可能會沒救呢,傻瓜。”
“好。”陸離從來都是相信林凌雁的,於是他扶著林凌雁到一旁的床榻之上。柳茗煙冷眼看著他,心中疑竇叢生。
“柳醫仙,能否聽我說幾句話?就幾句話。”林凌雁笑道,笑得胸有成竹的模樣。眼見林凌雁的面容,陸離焦急的心思緩和了下來。他也望著柳茗煙。柳茗煙雖然狐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都出去吧。”柳茗煙吩咐道。
彥青自然是沒有話說,轉身就退了出去。陸離看著林凌雁,又看著柳茗煙,他遲疑了一會之後,也是退了出去。公子嫣自然也是跟著出門,順便把門帶上了。
室內只剩下了林凌雁和柳茗煙兩人。
柳茗煙走到這個形容已經初露枯槁的女子面前,皺起了眉頭。“說吧,你想說什麼?”
林凌雁躺在床榻之上,看上去有氣無力,但是她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笑得是那樣明媚。
陸離走到屋外,站在了門口。他猜不到林凌雁會對柳茗煙說什麼,或許是東秀劍閣與柳茗煙有非同一般的關係?但是那日之後,林凌雁以已經被逐出了東秀劍閣。不然的話,韓三娘也的確無法給古河派以及前來參加典禮的人一個交代。這樣來看,林凌雁已經不再是東秀劍閣之人了啊。
陸離有些想不通,他只好背靠門板蹲下來。希望自己能夠聽到一些聲音。奈何柳茗煙和林凌雁兩人都是女子,林凌雁元氣不足,說話聲音也小,兩人的對話,陸離是完全聽不到。
彥青盯著陸離,正在與一旁的公子嫣寒暄。彥青這個乾癟的老頭子,守護了石谷一輩子。正是他掌管著石谷所有的護衛。“你帶來的人,最好看著點他。石谷不是可以亂來的地方。”
“他這是關心則亂。”公子嫣替陸離辯解道。
“皇甫玉那裡,你去看過了麼?”彥青忽然問道。
公子嫣一愣,皇甫。
“上次下葬之後,我們把他的墓碑也修繕了一下,你應該去看看上面的銘文有沒有疏漏的。”彥青絮絮叨叨地說道。這個時候的彥青,更符合他老頭子的形象。他說完,看到公子嫣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怎麼了?”
“沒,沒什麼……”公子嫣忽然轉身,快步向谷內走去。剛走出沒幾步,她又停了下來。“這邊,麻煩你照看一下了。我去看看皇甫。”
“好。”彥青答應下來。
陸離望著公子嫣離去,他沒有說話。他靠在門口,靜靜地等待著柳茗煙的訊息。
公子嫣穿過後谷,那裡曾經是重症病人敬仰的地方。皇甫玉所居住過得屋子還在,柴如歌住過的那一間也在。但是這兩間現在都空了出來。一個終究不治,一個治癒了心病。
公子嫣沒有停下腳步,她繼續往前走去。
石谷處在枯松和猿猱兩山之間,當中一個山坳分為前谷後谷,後谷往後是一面石壁。石壁之上有個洞,洞上有個牌子。
葬洞。
這裡是石谷用來埋在死者的地方。石谷身為醫家之地,難免會有不治之人。那些人若沒有親人前來收斂,那麼石谷會代為收斂,火化之後送去葬洞。
但是,這裡並不是全部。
公子嫣穿過那道山壁,進入了一個十分寬闊的天坑。
柔和的光線從頂部落下,化為一道道光柱,灑在天坑之內。天坑之內正中,有一間小木屋,那是石谷的宗祀,歷代石谷谷主安息之地,也是供奉牌位的地方。
在那木屋周圍,散落著各式各樣的石碑。這些都是墓碑。
這邊埋葬的人,與前面葬洞的人事一樣的。只不過,這些人可能不想死後化為飛灰,所以出了一份好價錢,買下石谷之中一塊墓地。而石谷也樂享其成,有豐厚收入不說,還能借墓地陰氣,培育一些喜好陰冷環境的珍惜藥材。
公子嫣沐浴著陽光,漫步在墓碑之間。
石谷之中的這片安眠之地,在有陽光的日子裡,從來都不會覺得陰森恐怖。相反,它會顯得那麼生機盎然。高低起伏的墳墓之上,開滿了各色各樣的花。漫步其中,還能聞到一絲花香。
公子嫣在一座墓前停下腳步。這座墓的墓碑是新立的。
先兄皇甫諱玉之墓。
公子嫣呆呆地望著那塊墓碑。這墓碑上的字,似乎有些不對。立碑之上的陽上人是公子嫣,因為公子嫣在皇甫玉死前嫁給了他,所以立碑之人是公子嫣。但是,按理來說,皇甫玉的墓碑及靈位上,就應該寫先夫皇甫諱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