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在一樓的那群男人們。今天的重頭戲在紫月,所以除了在外伺候茶水的侍女之外,其他姑娘一概不出來迎客。這也讓各位恩客更加迫不及待。
來到二樓,小廝徑直開啟了一間雅間的房門。徐良一步跨進房門,笑道:“你們這兩個傢伙,倒是早就到了。”房內這兩人,陸離也認識。年紀稍長這位,便是賈府的小公子賈中和,因為賈徐兩家相鄰,所以兩家來往也比一般人要密切。至於另外一位嘛,那就有來頭了。那為是當今文華公主之子,也是一位小王爺。當今天子姓李,這位小王爺的名字便是喚作李蘊。那賈府便是當今門下左補闕賈大人的府邸了。徐良比起這兩位來,在來頭方面,自然是矮了一截。但是一位王爺,一位大人之子,受到的約束比徐良大得多,至少在出手方面,絕對是徐良來得闊綽。所以這三位好友往日裡倒是以徐良為首的日子居多。就比如說這間添香樓的雅間,憑賈中和和李蘊,絕對不會預定下來,光是那一筆不菲的租金,就不是二人承受得起的。
雅間內早就置放了一桌酒菜,因為紫月姑娘的關係,陪酒的姑娘也沒有,自然也就只有幾個男人了。徐良,賈中和,李蘊三人各自落座。徐良一指年紀不過一十六歲的李蘊,笑道:“你這小傢伙也來啦?”
李蘊稚氣未脫,說話的口吻卻已然是一個大人。“怎麼,良少不歡迎我來嘛?”
徐良拿過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歡迎之至,蘊哥兒,今個有興趣做一回紫月姑娘的入幕之賓嘛?”說著,他玩味地衝著李蘊笑。李蘊平日裡就十分仰慕紫月姑娘。說起來,一位年方雙八的秀美(嬌)娘,彈得了古曲,唱得了新詞。曲藝無雙不說,詩詞書畫也是樣樣精通。李蘊這個情竇初開少年,怎能不傾慕?
聽得徐良說起,李蘊也是紅了臉。這次紫月傳出訊息要梳攏,他是第一個跳起來的。能夠做那入幕之賓,與可人的紫月姑娘共一回魚水之樂,可是李蘊朝思暮想的事情啊。可是,紫月姑娘的身價,自然不菲。雖然平日裡李蘊的花費已算奢侈,但是在這歡場之內一擲千金,他還沒有那個本錢。哪怕是有那個本錢,他也是不敢做的。身為公主府的王爺,那烏臺之中,不知有多少隻眼睛盯著呢。
所以,他就只好來求助大紈絝徐良了。
賈中和家教甚嚴,平日裡出來喝次花酒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如果要爭一個姑娘,在賈府的門風之下,他是絕無可能這麼做的。所以,他只是來看熱鬧的。
三個富家子弟在房中謀劃著今晚的大事,陸離則來到了房門之外。這個時候,他總不能打攪三位公子的雅興。陸離也不走遠,裝成恩客的樣子,倚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一樓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場盛事,讓添香樓人頭攢動。
忽然,只聽得清弦一響。在原本嘈雜的環境之中,突出一鳴清音。彈撥三兩聲,卻引人側耳。
安置在舞臺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因為舞臺之上出現了一個人。一位身著大紅的蒙面少女,捧著琵琶,娉婷嫋嫋地來到舞臺之上。紅色長裙剪裁極其大膽,上裝短小,抹胸也似。這薄薄的布料看似節省,卻是更加襯托出衣裳之中束縛的完美酥胸。再往下看,一抹細小腰肢如同扶風弱柳,在燈光照耀之下,紫月姑娘的腰肢柔若無骨,肌膚更是晶瑩剔透。腰肢以下,便是一條繡工繁複的褶裙,層層疊疊,仿若雲嶂。
少女輕紗覆面,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顧盼之間,別有一番滋味迷醉在心間。
紫月姑娘當真是不負花魁之名。
這看似調絃的兩三聲琵琶,讓全場為之一靜。但等到紫月姑娘一身大紅出場,場面先是一窒,然後,才爆發出更大的聲勢來。臺下的男子,不管老幼,皆是為著少女大聲喝著彩。
紫月的眼眸煙波流轉,先是掃了一眼二樓某處,然後,才低下頭。舞臺之上的燈火突然滅去,光線為之一暗。只剩下臺上一盞殘火,還有臺上那個如同出嫁的女子。
陸離靜靜地看著,平靜的臉上,過於平靜了。
“淡抹濃妝著霓裳……”少女面紗輕動,響起的卻是清麗的歌聲。歌聲一起,四下鴉雀無聲。
“笑靨嫣然鏡花黃。”少女懷抱琵琶,卻是一個轉身,翩然起舞。這一刻,臺下準備好的樂師們也奏起樂曲,為少女應和。
少女手中撥動琴絃,眼睛半睜半閉,似陶醉,似回憶。
“流年已逝忘川岸,勸君莫戀弱水長。”
聽到這一句。陸離的心,卻彷彿如同少女手中的琵琶一樣,被悄然撥動了一下。
四句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