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直是如此,蘇幕遮也不會淪落到受聘於商賈之家,教導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蘇幕遮也有年輕的時候,他在大姜滅堇時,曾在一次詩會上,借酒醉寫下,“堇花繁開今覆滅,從此文章為誰憐?”他本意乃暗諷大姜讓天下文章失去一個傳承之地。但是被有心人利用,將這首詩送上了御前。李鈺連滅三國,正是意氣奮發時,怎麼能忍受一介書生的冷嘲熱諷?當即親口御賜蘇幕遮永不得入仕。
從此,蘇幕遮就從文人雅士的座上賓,成為了無人問津的可憐人。
不過到了如今的年紀,許多事情也漸漸淡去了。為了生活下去,他也學會了忍耐,學會了妥協。至少徐府的西席之位,可以保他衣食無憂,可以讓他養活妻女。
徐良早就等在房內,不過他的坐姿沒有絲毫端坐之意,他斜靠在座位之上,一旁的貼身侍女依萃正往他嘴裡喂著時令的水果。依萃是徐良從青樓買回來的丫鬟,被他用做貼身服侍。老實說,依萃的樣貌和身材都沒有任何出彩之處。但是徐良就是把她買了回來。
蘇幕遮從門外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眉毛微微挑了挑,對於徐良的紈絝做派,他早就見怪不怪了。依萃起身給蘇幕遮福了一福,然後施施然地退出門外。
徐良也是端正了姿態,坐在了下首的席位之上。
“昨日問你的問題,可還記得?”蘇幕遮撩起秀袍,坐在西席上首。整個姿勢一絲不苟。
徐良則是有些隨意,他笑著回答道:“先生昨日有一問,即王霸之爭。”他特意把王霸,說成與王八一般。
蘇幕遮也不惱他,如是為此等小事發火,也就枉費他教了徐良這麼久了。“你且說說,王道與霸道。”
徐良將身一挺,直起身子。“學生認為,只有霸道,從無王道!”
“嗯?”蘇幕遮被他這番論調嚇了一跳。昨天他以史為例,向徐良闡述了王道,也闡述了霸道。留下的問對,就是讓徐良思索如何將王道與霸道結合。畢竟從古至今,只有兩種,便是外王內霸,或者外霸內王。這也是大儒們討論的焦點問題之一。至於獨尊霸道,或者獨尊王道,都是已經被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