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來,精神緊張過甚,賢弟不要見怪,是誰得罪了你?先坐下來,喝杯茶,靜一靜,有話好好地說。”
話聲一落,便先取過一張椅子,請九頭太歲鍾競年就坐。
九頭太歲鍾競年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冷哼一聲,道:“假殷勤!”
此話人耳刺心,北劍程中和意識到這問題不簡單了,神色愣然道:“賢弟,你是怎樣了?”
九頭太歲鍾競年寒著臉道:“老子替你程家做了半生牛馬,現在不幹了,有什麼不可以?”
北劍程中和一向寬以待人,和氣第一,對這位相交了二十多年的老兄弟,更不能與他一般見識,儘量耐著性子,陪著笑臉,道:“老弟你今天敢情是吃了滿肚子火藥!小兄縱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憑我們數十年的交情,你也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說真的,數十年的交情,難道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感情都沒有?九頭太歲鍾競年乃是熱血漢子,最怕的就是這句話,這句話有如萬鈞之力,一下把他武裝了的感情,一擊而潰,只見他長長的嘆了一聲,低頭不語。
北劍程中和老於世故,便不再說什麼,自去泡了一杯香茗,替九頭太歲鍾競年放好,這才緩緩地道:“賢弟,請坐,先喝茶再說。”
九頭太歲鍾競年看似和緩了的臉色,忽然顫了一顫,像是小孩子壯膽似的一挺胸,又硬起了心腸,“嘿!嘿!”道:“從現在起,希望你再也不要提那數十年交情的事,你我兄弟之義從此一刀兩斷!”
“嘶!”的一聲,一隻袍角從九頭太歲鍾競年身上撕了下來,摔到北劍程中和麵前。
他下了最大的決心2 北劍程中和神色大變,道:“賢弟……”
九頭太歲鍾競年喝聲道:“住口,誰是你的賢弟?”
北劍程中和慘然道:“你……你總得給我一個明白呀。”
九頭太歲鍾競年道:“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該知道。”
北劍程中和一愕,道:“我……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九頭太歲鍾競年勃然大怒道:“你不要裝糊塗了,咱們明天見!”
甩袖,回身,大步向室外走去。
北劍程中和晃身錯步,阻住九頭太歲鍾競年,正色道:“賢弟,你不能這樣令我糊里糊塗,棄我而去。”
九頭太歲鍾競年瞪目道:“你準備怎樣?”
北劍程中和退了一步道:“請你給我一個明白!”
九頭太歲鍾競年冷笑道:“你要明白,明天自然有人對你說明,讓開!別擋了老夫的路!”
北劍程中和全身一陣猛顫,但終於閃身讓過一邊,咬著嘴唇道:“好!好!小兄讓開!
但,請你也多想想。“
他這分修養工夫確然到了家,能忍人之不能忍。
九頭太歲鍾競年大步走出室外,再也忍不住,虎目之中,滾落下兩行熱淚。
北劍程中和呆呆地望著九頭大歲鍾競年的背影,一搖一擺地,步履沉重地消失在沉沉黑夜裡。
九頭太歲鍾競年的人影消失了,而北劍程中和卻仍是如痴如呆地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
往事如畫,歷歷在目,九頭太歲鍾競年對他“梵淨山莊”,可說是任勞任怨,勞苦功高,算得上是一位義氣幹雲的熱血漢子,但今天這一變,使他大驚奇了,也使他太傷心了。
想著,想著,他竟完全忘了自己,也忘了戰雲蕭殺的“梵淨山莊”和……
“你在發什麼呆?”
一聲輕脆的話聲,在他耳邊響起。
其實話聲並不太大,但在北劍程中和感受上,就像是一聲炸雷,震得他神智一清,張目瞧向身邊的二夫人問電娘娘藍紉秋,訕訕地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竟一點也不知道。”
閃電娘娘藍紉秋見北劍程中和臉色蒼白,目光散亂,輕輕的一嘆,柔聲道:“這兩個月來,真苦了你了,我們真慚愧,心有餘而力不足,竟是幫不上忙。”
北劍程中和神思不屬地道:“你替我主持莊中內務,不就是幫了我的大忙麼!”
他這句話,原是順口而出,殊料聽在閃電娘娘藍紉秋耳中,別有感受,臉色一陣變化,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道:“我……我……對不起你!”
北劍程中和一怔,腦中掠過一個念頭,忖道:“原來是你得罪了鍾競年賢弟!”
此念一生,立時面色一板,一把抓住閃電娘娘藍紉秋,向房內一帶,怒聲道:“你也未免太過分了,到房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