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餘慈也知道,不少宗門強者,對湖祭沒興趣,只在太霄神庭上用心,湊到一塊兒,還是可能的,這位左輔大人,還可以說是早就在附近。
不過,幽燦不是拉開架勢,要封鎖湖上湖下嗎?怎麼看起來,根本就是外強中乾,或者說,專門與他這邊為難來著?
餘慈心中大覺不妥。
這麼一來,隨著時間推移,進入此間的各路修士還會增長,太霄神庭的局面可能會變得更加複雜。
念頭偏移,餘慈也是注意到,真實之域中,羽清玄與羅剎鬼王等人的交戰,節奏變得非常緩慢,羅剎鬼王神意衝擊動轍千萬重、咄咄逼人的氣勢不見了,倒是藉著主動權在手,神出鬼沒起來。
目前只留著十方魔靈頂在前面,她的蹤跡則時隱時現,受其牽制,羽清玄和邵天尊原本固若金湯的防禦,倒顯得有些笨拙。
越是這樣,羽清玄二人越不能輕易變化,否則被羅剎鬼王抓著破綻,施以雷霆一擊,再想倒回去,就沒麼容易。
他們只能是將十方魔靈作為主要攻擊目標,能擊垮此人,就能打破局勢。
只是,十方魔靈也在此展現出了地仙、佛陀那一級數的堅強實力,而且攻防兼備,既能配合羅剎鬼王,攻掠於九天之上;也能夠在充當“障礙物”時,謹嚴封閉,全無破綻。
餘慈見到這局面,心頭不由凜然。
這樣一來,等於是羅剎鬼王騰出了一隻手,當真是做什麼都成!
餘慈彷彿已經看到了,羅剎鬼王神意遍掃太霄神庭,協助大黑天佛母菩薩侵佔法則體系,擊殺包括他在內,一切敵手的場面。
現在看來,葉繽讓他離開竺落皇笳天,真是最正確不過的建議。
若還留在那裡,根本就是給人當靶子用的。
而如今,餘慈單人走到這裡,扭曲的三方虛空法則體系,恰似森林中錯雜的樹藤葉冠及灌木之屬,提供了最好的掩護。便是大黑天佛母菩薩,也搜檢不到他的本體所在,反過來,餘慈也是一樣。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餘慈不要在真實之域被鎖定。
為此,他越發存了謹慎之念。
不過,眼下這局面,似乎註定了他與謹慎或低調無緣。
碧波水府的左輔呂膺,餘慈從趙相山那裡獲取洗玉盟資訊的時候,聽說過這個名號,知道此人是資深的大劫法宗師,據說已經站在天地法則體系頂端,只是尚未進窺真實之域,在修為境界上,是與楚原湘同級的人物,只是攻伐戰力略遜而已。
另外還有他們的府尊,自號“碧水”,據趙相山的說法,是標準的梟雄心性,竟然敢在天地大劫到來之時,甘冒奇險,攀升境界,很可能已經更進一層,地仙有望。
下一步,就是往天階宗門衝擊,改變洗玉盟權力分配上“北高於南”的格局。
從這個角度看,碧波水府可以說是洗玉盟的“野心宗門”,絕對不甘寂寞。
餘慈其實不太理解,在天地大變局之中,這份仍扣著洗玉盟這一隅之地的“野心”有什麼價值,但他知道,和碧波水府,不好打交道,從左輔和闞興離的視線中,就能感覺出來。
餘慈現在的狀態,確實是挺狼狽的,心神大半牽涉著太霄神庭核心,自己的身體控制就要往後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第一優先。
一身實力,能發揮出一成都不錯。
最要命的是,這些問題,從外表就能看出來,憑藉著早前的餘威,唬住闞興離沒問題,但那位被趙相山評價為“道貌岸然”的左輔,卻是眼尖心明,已經看出了他如今的狀態。
明顯遲疑了下,心裡貌似也有了些想法。
餘慈能夠感應到,這一位放開神意,很是謹慎地在周圍掃過,確認方圓百里之內,再無他人,臉上便露出笑來,先向餘慈拱手問好:
“可是淵虛天君當面?在下碧波水府呂膺,早聞天君威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緊接著,他又做出關心之態:“觀天君面色不是太好,聽說是與西南妖人交戰,莫不是受了傷?敝府有秘製伏波丹,雖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只要服下一顆,輔以調養,大半傷勢,都可以痊癒,至不濟也能緩解一二。”
說著便拿出一個玉瓶來。
這些言語動作,都是形式,其實左輔真正要做的,還是趁機驅動神意,意圖勘透餘慈現在真正的狀態。
伏波丹?是那個服下去連大劫法宗師都要睡倒的丹藥嗎?
餘慈聽得笑起來。
這樣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