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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對方人影已在大笑聲中撲擊上來,奪心道人瞋目喝一聲“找死”,正待發力,卻感到手中還握著玉盒,心念一動,盒蓋開啟,當頭四道血光飛落。
哧地一聲長音,對面身軀被血光連續穿透,渾厚精血元氣轉瞬間被吸了個乾淨,奪心道人直接就傻了眼,下意識驅動血光,當空一絞,將其絞成碎末。
稀裡糊塗的時候,只看到那最後毀掉的頭顱嘴唇啟合,依稀是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隨後,頭顱炸碎。
不妙!
奪心道人心頭警鐘尖鳴,欲待放出護身手段,手中玉盒驀地一震,當空四道血光吸納了仇伍精血元氣,當空一分,竟自然化出一道血光,五道長虹收卷,往玉盒中落下。
他祭煉玉盒已有一年多,心神相系,不免一呆,也在此刻,血光再分,五變八、八變十……連續幾次分化,已有十七道血光倒卷而回,卻已不是朝向玉盒,而是朝著他臉面刺來。
他本能想躲,然而手中玉盒突似有千鈞之力,壓得他身形一滯,護體罡煞如一張薄紙般破開,血光罩臉,他大聲慘叫起來。
黑暴如幕,遮蔽視線,再沒有人能看到這一場面。
第二百八十七章 魔靈尋蹤 人形天劫(上)
過了大約兩三個時辰,層層黑暴大幕之下,先前摔落在地的奪心道人站起來,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會被風暴捲走,最後他還是站穩了,仰頭看漫天風沙,好半晌,才籲出一口長氣。
它是一道魔靈,深藏在玉盒深處,度過了不知多少歲月。其間它也有些模糊的記憶,似乎是被挪來挪去,但最終清晰的頭緒,卻是從一個模糊的時間點開始的。
自從奪舍仇伍之後,它根據感覺記憶,大略估算,那應該是上一劫,距今約九百至一千兩百年之間。
從那一刻起,它就有了明確的意識和判斷,他要去尋找一個答案,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找到寄主。揣著這一目的,它迎來了去年的混亂局面。謹慎地讓過了前兩波人馬,等到了仇伍,終於主動與之聯絡,令其生出感應。
它在玉盒中,卻又不是器靈之屬,不曾受制於法器,在仇伍挖出玉盒的一剎那,它便破開仇伍神魂,奪舍成功,一路來到無拓城。本次又抓住機會,借奪心道人祭煉玉盒產生的心神聯絡,強力反噬,再度奪舍。
奪舍之後,神魂層面的吞噬和同化,每時每刻都在進行,這其中,魔靈的力量是壓倒性的、毀滅性的,也有明確的意念指引,但缺乏人性的情緒,這一點上,奪心道人和仇伍的殘餘意識可為補充。
幾個時辰的時間裡,這樣的重組已經完成,由於情緒遺留的緣故,目前說它是奪心道人,也勉強說得過去——那就叫奪心道人好了。
因為魔靈本身並不知道,它是誰!
這一年多的時間,與外界通聯,魔靈獲得了大量的資訊,但也帶來了很多的迷惑。這裡最核心的部分就是:
我是誰?
為什麼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楚,卻有明確的目的,又覺得是理所當然?
它本能覺得裡面有問題,尤其是吞噬同化了奪心道人的意念之後,奪心、仇伍的殘餘意念碰撞出火花,很大程度上啟用了思路和靈感,給了他莫名的渴求,雖然非常微弱。
但主流沒有變化,無論是仇伍還是奪心散人,其留存的貪慾,都鼓動著他,繼續眼前的行動。因為,它所尋求的答案,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無量虛空神主將其畢生研究的有關神主之秘的資料,存放在與秘府相對的天宮中——內部人稱其為“碧落天闕”中。找出“碧落天闕”在哪裡,是它自生出意識以來,唯一的指令和動力。
至其這動力由何而來,又是一個謎。當然,這不妨礙它的努力。
天奪宗是一層不錯的殼,奪心道人身為天奪宗的宗主,一定意義上可說是北荒沙盜的總瓢把子,掌握的資源,並不比任何一方勢力遜色。
北荒沙盜中,也有一個隱性的情報網路,或許精確性有些欠缺,但在廣度上,比三家坊的遍佈北荒的耳目也差不到哪裡去。奪心道人非常懂得利用這一情報網,有魔靈特別清晰的指向記憶為參考,精確性差的問題也解決了。
碧落天闕,乃是無量虛空神主最大的秘密,它只聞其名、見其影,而未能真正去過——不要問為什麼如此,它記憶中就是這麼個樣子。
它還知道,要抓住那虛無縹緲的影子線索,就必須尋找玄靈尺,就是外間時常提及的